() 我立跪在漸漸遠離岸邊的竹舟上,右手持著沾滿鮮血的斬馬刀,刀柄與手似乎已經被什麼東西粘在了一起。
我低下頭,看著已然血肉模糊的“左臂”,就在幾個時辰之前,它還伴隨著我出生入死。我忍著疼痛,把斬馬刀又握緊了些,望著漸遠的岸上,心頭一陣懊惱。
“亭長!”我朝著站在我身後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吼道,“快讓我過去!”。烏江亭長緊鎖的眉頭益緊,繼而閉上雙目,搖了搖頭。
我咬緊牙關,盯著岸邊,攢動的千萬人頭突然全部靜止。那中間,當是我既恨又敬的主公,當年的西不,現在,甚至數代之後仍舊是威風凜凜的西楚霸王。對岸,人群忽地散開來,中間似有sā動,但舟漸遠,人群如蜂,我已經辨別不清岸上士兵盔甲的顏sè。
我拄著刀吃力地站了起來,方才感覺到今年末的東風甚之於以往,間或夾雜著如切膚的恐慌。眼見著對岸似乎開始崩亂,踩踏、呼號聲不絕於耳。不須,我已經明白了什麼,承載著微弱希望的雙眼頓時黯然失sè,我拄著刀不自覺地雙膝慢慢下跪,周圍船隻上的同伴亦是如此這場東風,吹醒了我——一個士兵的夢,也吹走了我少年時恍恍惚惚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