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麗麗深深看了她一眼:“是有心事吧!”
穆思柔心裏咯噔一下:“怎麼可能?”
胡麗麗說:“我注意到了,在穆子勳拒絕醫院股份的時候你表情不自然!”
穆思柔趕緊解釋:“我可不是因為他拒絕您給的股份而不自然的。”
胡麗麗追問:“那是因為什麼?千萬不要說你是因為想到他失明的那段時間所遭受的痛苦而不自然的。”
穆思柔真想用這個借口來掩飾心裏的秘密,沒想到被胡麗麗猜了個正著。
“穆思柔,你知道嗎?有句話我很早就想問你了!”胡麗麗說:“還記得你第一次安慰病人的時候嗎?你和你的助理私底下說你是四年前在西雅圖失明的,對嗎?”
穆思柔張了張嘴:“聽說那裏的眼科醫院比較出名!”
胡麗麗不由笑:“明人不說暗話,穆思柔,你該知道西雅圖的那家眼科醫院並不出名,甚至可以說它擅長並不是眼部,而是精神方麵的治療!穆子勳當年之所以以治精神病為由去治療眼睛,最初是礙於你父親的勢力,可你一個堂堂的穆家大小姐,為什麼在出事後要求去精神病醫院治療眼疾呢?”
胡麗麗望著穆思柔的臉,一字一句的追問:“當年是不是你?”
穆思柔心跳漏了一個節拍:“是我什麼?”
胡麗麗歎了口氣:“對我你不用這麼隱瞞,在穆子勳以及所有知情的人看來,他之所以能重見光明是因為我的原因,以為以我的身份想弄到合適的眼角膜並不難,但實際隻有我自己知道,當年我找遍了全國也沒找到合適的眼角膜,所以他當時手術用的眼角膜其實是你捐獻的對不對!”
穆思柔臉色一白,不過還是佯裝鎮定的說:“媽,您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妨也說句真心話,穆子勳重見光明的時候是盛夏,而我出事是冬天,首先時間就對不上,其次我好好的眼睛怎麼可能給他?所以不可能是我捐獻的!以前我是追著穆子勳不放,但不會為了他而傷害自己的身體。”
“你還在掩飾。”胡麗麗有些想不通:“告訴他當年你為他都做了些什麼,不是能換得他更多的寵愛嗎?”
“難道說他現在不寵愛我嗎?”穆思柔反問。
“所以你才打算隱瞞到底的,對嗎?”胡麗麗確認了這一點。
穆思柔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借口自己困了匆匆回房。
胡麗麗望著被路燈籠罩的唐宅,更堅定了白天的決定,她在夜色裏足足站了一個小時才回到房間。
翌日一早。
在胡麗麗的堅持下,穆子勳帶著妻兒認祖歸宗,唐老更是登報宣誓。
這個時候的江城市民才知道,原來被穆家收養的穆子勳其實是唐家名正言順的大少爺,再加上穆子勳和穆思柔的戀情,間接等於穆家和唐家聯姻。
之前網上那些諷刺穆思柔和穆子勳關係的網民們,又改了口徑,不再諷刺他們是姑侄亂,而是真心實意的相戀,堅定的心堪比梁山伯和祝英台。
還有一些聲音在催他們孩子都有了,就趕緊結婚吧。
就這樣,婚禮的事情被提上議程。
胡麗麗好像更忙了。
唐老很多的時候都想找胡麗麗好好聊聊,畢竟都是快入土的人了,要是在這個時候再鬧出什麼離婚的事可就丟人現眼了。
一個月後。
胡麗麗直到把穆子勳和穆思柔的婚事準備的差不多了,才平靜的對唐老說:“這段時間我想了許多,那天也的確是我太激動了,畢竟都是過去的事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你原諒我了嗎?”
“對!”
“麗麗,謝謝你!”能得到發妻的諒解,唐老很欣慰,把胡麗麗擁在懷裏細細親吻了一番。
*
穆子勳和穆思柔的婚禮定在了12月12號這一天。
終於要嫁給一直期盼愛慕的男人,穆思柔說不緊張是假的,那份狂跳激動使她後半夜才睡著,導致的結果就是一覺醒到了日上三竿。
五個月的小妖精已經在外頭咿咿呀呀的冒聲。
穆子勳爽朗的笑聲也夾雜在其中。
要不是窗外還響著結婚進行曲,有那麼一刻,穆思柔都以為結婚僅是她一個人的夢,不然作為新娘的她這會怎麼還有時間在床上待著?
“老婆大人終於睡醒了?”門口,抱著小妖精的某男笑道。
“我是不是在做夢?”穆思柔覺著自己睡懵了。
“做夢都想嫁給我啊,那為夫不能讓娘子再等了!”穆子勳把小妖精遞給保姆,第一次沒理會小妖精的哼哼唧唧進了門,拿起掛在一旁的白色婚紗。
“來到,換衣服!”
“啊?”穆思柔伸手摸到材質以及婚紗上的碎鑽才知道穆子勳所謂的‘衣服’是婚紗,她懵了懵:“這麼說我們今天是真的要結婚?”
“對,結婚!”
“那你怎麼不早點叫我呀!”要是早點叫她,她會早早打扮好的,不會拖到現在。
“早上叫不醒你,我隻能請媽再找人重新算吉時,好在中午12點還是吉時,所以你現在梳洗打扮都不遲,其他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穆子勳還拿了新的內衣過來。
穆思柔有些難為情,打算自己穿。
穆子勳敲了她一下:“今天你的從裏到外,都要我說了算!”
穆思柔紅著臉,最終低低地嗯了一聲:“就知道凶我,哼!”話是這樣說,她心裏還是幸福的,畢竟也不是哪個女人都能在舉行婚禮的早上由喜歡的男人這樣服侍著。
穆子勳這些日子可是沒少幫這個女人穿衣服,如果說以前幫她調整內衣的手法是生疏的,那麼現在就是熟練的,熟練的同時還不忘占兩下便宜。
“這裏比以前可是……不止一兩個碼啊!”穆子勳覺著一隻手都搞不定了。
穆思柔臉更紅了:“沒個正形!”
穆子勳又摸了一把:“可它的形狀越來越誘人了!”
穆思柔已經羞的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
穆子勳忍不住又親了兩口,這才趕緊拿婚紗過來。
穆思柔沒想到接下來的化妝梳頭,他也要繼續,不禁有些納悶:“你居然還會給女人梳頭?”
“還會描眉畫唇,你信不信?”穆子勳真就拿起眉筆開始描。
穆思柔眉毛生得很好,基本不用怎麼畫就能成形,一雙嫣紅的唇哪裏用口紅?
穆子勳隻要多親兩下就可以了。
這段時間的湯湯水水又把她養得白白的,粉底都不用打。
一陣歡笑中,穆思柔坐上了心愛男人所開的花車。這一路的車隊,雖然低調卻吸足路人們的注意力,就見長長的車隊最終停在了江城最大的教堂麵前。
紅色地毯盡頭,是穆子勳抱著嬌妻大步走來。
主持婚禮的正是穆老爺子。
來賓也彙集了江城以及各地好友,白墨和方思思遠道而來,方思思的大哥因為身份的問題沒到場,唯一叫所有人意外的是高少晨。
礙於之前的命案,穆思柔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倒是高少晨先開了口:“祝你幸福!”
穆思柔道謝。
“其實你也不用緊張!”高少晨說:“目前關於我奶奶的死,警方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就是胡麗麗殺的,也沒有證據證明這一切都是我設計的,所以一直懸著,我最近也想清楚了,既然懸著就讓它懸著吧!”
穆思柔咬了咬唇:“是不再計較了的意思嗎?”
高少晨搖頭:“那可是帶大我的奶奶啊,我怎麼可能不計較,我隻是突然想清楚貓吃老鼠的那一刻,對老鼠來說是恐懼的,還是吃之前的戲弄更恐懼!”
聽著高少晨走遠的聲音,穆思柔明白:高少晨之所以說讓案件懸著,並不是不計較,而是像貓吃老鼠前的戲弄一樣叫胡麗麗忐忑,叫她一直不安。
除了遇見高少晨之外,婚禮上的其他一切都是幸福的。
穆思柔和穆子勳交換了戒指,在所有人的祝福深深的親吻。
叫穆思柔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是,穆子勳當著所有人居然吻得忘情,要不是有人提醒,他們大概會吻半小時。
敬酒的時候,穆子勳又來者不拒,帶著誓要把自己喝醉的架勢。
穆思柔不禁擔心他的胃,暗暗拉住他衣角,要他少喝一點,結果被白墨和方思思‘誤以為’是擔心穆子勳因為喝醉了而不能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