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是不是生氣了？”她側頭看他。
景諾反問“你覺得朕該生氣？”
她搖頭，搶著回答“不是。”
景諾緊了緊她的手，開口道“塔塔爾與朕頗有些淵源，如今又扯上些朝堂的事。你與郎博爾，別走的太近了。”
她問“卿卿能問是何事嗎？”
他輕笑“朕的禦書房也允你隨意出入，你若有心留意早就知曉。”
她憨笑起來，慫著肩膀“卿卿是傻子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他心下微紮，雖知道她無心。摟著她道“這事可就長了。要從”他頓了頓，要從那場大火提起。景諾拍拍她的肩膀“要從你今夜與他私會提起。”
她著急解釋“不是私會！”
二人說話間已到了太和宮，景諾溫聲“你該有許多話同你阿姐說，今夜便讓你們說個痛快。”
說罷，準備轉身離開。卻被卿卿扯住衣角，他回身挑眉看她。
卿卿道“阿姐早就睡下了。”
他輕笑，捏捏她的臉“越來越聰明了。”又道“太極宮還有幾位大臣，朕得先去。”
她隻好鬆手，放他先行。
景諾的背影才消失，雲珠卻從背後冒出來“卿卿，萬歲呢？”
她嚇了一跳，又解釋道“萬歲爺還有政務。”
雲珠不信“今日是樂天宴，又是這個時辰，能有什麼政務？”
她結舌“我，我不知道。”
雲珠反應過來，又拉著她安慰“萬歲爺的事，你我如何能知曉呢。”
卿卿糾結片刻，道“阿姐，我總覺得萬歲爺生氣了。”
“什麼？”
卿卿將今夜的事說了，雲珠也跟著皺了眉頭。
半晌道“萬歲爺還挺疼你的。”
她道“阿姐你不懂，萬歲爺就是這樣的。罰我向來沒有大聲過，但我總是怕他。”
雲珠道“他是天子，你怕他是自然的。”
卿卿愣了一會，不知道該不該把萬歲爺讓她從樓上跳下來的事說了。可是這又得從將軍說起，她想了一會，就不打算說了。第一次，對雲珠有了隱瞞。
她帶著心事入睡，自然睡不安穩。黎明之時醒來，一摸身旁的被褥竟然是涼的，她就知道景諾沒回來過。
她剛想起來倒杯茶，門已被人推開。景諾回來了。
“怎麼醒著？”他揮退要入屋的宮女，親自倒了杯茶走到床邊遞給她。
卿卿握著茶杯，他問“發夢？”
她搖頭“口渴。”然後把茶都飲下。“萬歲爺呢？一夜都在太極宮議政嗎？”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道“不是。朕和知非去看乳娘了。”
她低頭，挫挫手指“嗯。”
景諾把她的頭抬起“低頭做什麼”
她的指尖捏著茶杯，慢慢用力“萬歲爺什麼意思？”
景諾將她的茶杯抽出來，眼眸深深“卿卿，再睡一會。”
她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卻被景諾製止“做什麼？”
她轉頭盯著景諾，眼眶發紅“去找阿姐！”
景諾抬手把她扯住“一句都說不得了是不是。”
她揚起聲“萬歲爺說去議政，可是卻同貴妃娘娘待了一夜。”
“卿卿”他沉聲，似乎在告誡她。
“喊我做什麼？我說的不對嗎？萬歲爺不是騙了我嗎？”她甩不開他的手，語氣激動“什麼都不同我說，卿卿是傻，才會這麼好騙！”
他一用力，把她扯到懷裏，手被他擒住反壓在身後，景諾眸色更深，在她發紅的眼和鼻尖來回看了幾圈。不喜不怒“若睡不著，就去臨字。”
她的一腔怨氣在他幾眼之間，便不敢發作。氣勢也弱。他才鬆手，她就幾乎腿軟，被他又摟著腰，才站好。
他湊近她“朕當你是吃醋而不是惱羞成怒。”
她壓著嗓子“卿卿本就是吃醋。”
他在她耳邊輕吻，開始誇她“那就很乖了。”
她偏頭想躲開，卻躲不開。他張嘴咬住她的耳垂，滿意的看她皺起眉頭。
忽然之間，覺得以往哪句乖巧的誇張有些刺耳。可她卻不知為何。她竟然想起在瑞義夢到的女子。
她一定很不乖。
她以為樂天宴這麼熱鬧非凡，這間屋子裏該不會有一個人。
可是謝知非就站在靈位前，二人對視。
她後怕，謝知非皺眉。
“你來做什麼？”
她搖搖頭，道“我來給乳娘上香。”
謝知非嗤笑“乳娘？你與我娘一麵都未見過，你上的什麼香？”
卿卿道“那我先走。”
“站住！”她突然喝止她，緩步上前，目光一寸寸的刮著她的臉，低聲“真像。難怪他這麼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