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馬車停下,許開顏被趕了下去,無奈隻能擠進肖若唐的馬車。
馬車跑了一天,眼看天色暗下,幾人找了個客棧住了下來,預備第二天再走。客棧是兩層,樓上住宿,樓下吃飯。
整理好房間後,肖若唐走到窗前,一路的馬車顛簸惹得她有些煩躁,她打開窗戶,窗外微風立刻襲麵而來,雖然透過遲暮,晚風微涼,可是卻能安靜下內心。
“你這乞丐,往旁邊挪挪。”樓下的門口有些聒噪,肖若唐垂眸一看是一個年輕人坐在門口,細細觀察,他並不是什麼乞丐,雖然衣衫襤褸有幾分落魄,可是他懷中抱著長劍,麵色冷峻,那一身的俠之風骨是掩蓋不住的。
肖若唐轉身下樓,然而許開顏卻早她一步出現在了那位“乞丐”的麵前,肖若唐止步,遠遠的看著。
隻見許開顏和那個“乞丐”說了幾句什麼,“乞丐”便起身抱拳,隨後跟在許開顏的身後走了進來。
“收了個小弟?”
肖若唐調侃道,若眼前這年輕人真的被許開顏收了去,那麼收服了許開顏就等於是擒賊擒了王,肖若唐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什麼話,這位而珂少俠是難逢我這樣的知己。”
許開顏振振有詞,說罷,拉著而珂一起坐下。
話說,許開顏怎麼也不能是而珂的知己,一個雖然看著冷峻但卻單純,一個看著單純實則揣了一肚子的小九九。
天色漸暗,許開顏帶著而珂上樓洗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才下樓吃飯,而此時肖若唐與羅可修他們正在樓下喝酒。
收拾之後就是不一樣,而珂身穿著一身青布勁衣,白底青靴,身材修長,手中的長劍也更加生輝,舉手投足間透露的都是桀驁不羈的江湖氣,隻是不知為何會淪落到方才的那種地步。
不管之前什麼樣子,現在的而珂才是一個江湖俠客才應該有的模樣。
“在下而珂,區區一江湖劍客,飄零數月,積蓄耗盡落得方才的地步,許公子與各位的相助而珂終生不忘。”
而珂握劍抱拳,真正江湖之人最重情意也最豪爽,而不是你爭我鬥,身後還藏有一本見不得人的賬目。
“不必,接濟你的是你的許公子,我們並未做什麼。”羅可修慵懶地坐在椅子上,玩弄著手指上的羊脂扳指,看著而珂幽幽道。
“你可是飄零江湖,四海為家?”
肖若唐開門見山,準備收人。
“是。”而珂笑言,眼前這小姑娘看著年歲並不算大,可是給他感覺卻有些老成,這樣的角色往往是最難捉摸的,不過,而珂轉念一想,心裏冷笑道,眼前在坐的幾位好像都不是省油的燈。
“那就跟著我吧,虧待不了你。”
許開顏見縫插針,又一次搶在了肖若唐的前麵。
“既然我與公子一見如故,那麼隨公子走上半生也樂得自在。”
而珂並不是那樣輕易就可以被征服的人,但是與許開顏一見如故是真的,他現在無處可去也是真的,既然遇到了這樣可以安身的機會,何不抓住?
就這樣兩個從未有過任何交集的奇人,因為一見如故又或是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走上了同一條路,有的時候命運就是如此簡單,而珂注定要隨著肖若唐他們在江湖上掀起一場又一場的大浪。
許開顏將而珂收了下來,而肖若唐與羅可修又在不動聲色地打著許開顏的主意,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不覺夜色更加濃重了,肖若唐躺在床上輾轉難免,想到陶祁華白天的問題總有哪裏不對,怪怪的……
肖若唐穿好衣服起身,來到陶祁華的門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輕叩房門。
“誰?”
屋內傳來陶祁華警惕的聲音。
“是我。”
肖若唐輕聲答道。
“進來吧。”木門“吱呀”一聲打開,陶祁華衣著整齊好像沒有在休息。
“明日不可輕舉妄動,我們隻是去看看,好嗎?”肖若唐坐在小桌前,抬眸看著關門的陶祁華。
“你不想早點報了這仇?”陶祁華劍眉微皺,若是被他抓住機會他才不會錯過。
“不是不想,而是無能為力,華哥哥,我現在隻剩下你一個親人了,不要丟下我,所以明天不要輕舉妄動。”
從小到大,肖若唐也不是不了解陶祁華,明天保不齊他真的會惹出什麼亂子出來,到時收不下場子可就麻煩了。
“嗯,聽你的,乖,回去睡覺。”
陶祁華摸了摸肖若唐的頭,一如以前那般溫柔,從小到大,他一直護著她,如親生哥哥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