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慕廷 七、八(2 / 2)

我累的有些睜不開眼,靜靜地抱住她躺在床上。春日的午後十分寂靜,但空氣中卻有著不同尋常的撩動。她的手指,輕柔溫暖,似有似無地劃過我的臉頰,眉毛,眼睛,嘴唇,皴尋在我臉上的每一寸肌膚。然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自己竟捂著臉偷偷笑了起來。我微微睜開眼睛,看到她嬌羞又可愛的樣子,忍不住將摟住她的臂彎緊了又緊。這一刻,我不想睜開眼睛,是害怕一旦睜開了眼睛,這個世界便不再存在。

她忽然說,接到了劉洪生壽宴的請柬,問我要不要去。我的心中霎時一緊。我不知道劉洪生出於怎樣的目的給她下了請帖,我隻知道,她一定不能出現在壽宴上,我必定不允許她看到那一幕,我與劉洪生的女兒劉青青,宣布婚約的那一幕。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她卻還祁旭嶸一起是出現在劉洪生的壽宴上。她們兩個站在前院回廊的盡頭,我和父親在後院見過劉太太回到前院的時候,在院門口看到她。她精心打扮過,莊重典雅。斜靠在回廊的盡頭,想是沒有什麼相熟的人,她和祁旭嶸兩個顯得有些寂寥。我的心中是從未有過的驚慌,我絕不能讓她繼續待在這個壽宴上,她如果看到接下來劉洪生宣布我與他的女兒結定婚約,那麼對於我和寒碧來說,都無疑將是痛心的一幕。我找來阿肅,讓他想個辦法能把寒碧和祁旭嶸提前給支走。

賓客入席,開始上菜的時候,阿肅找到一個與他相熟的劉府的夥計,故意將濃重的菜汁潑灑到碧兒的身上,更巧的是,她旁邊的祁旭嶸也沾上了光。碧兒站了起來,並沒有責怪那個夥計,但是她的旗袍汙了半邊,她也定然不會再待在這裏。她盈盈俯身,與劉洪生道別,但是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劉青青與她居然認識。劉青青看著碧兒一整條肩膀和袖子上的汙漬,隻是惋惜地點了點頭,便將她送走。

她並沒有看到我,我可以不再出麵。可是她半身肮髒的汙漬極為紮眼,在這大熱天裏,無從遮擋,定然讓她極為難看。我的碧兒一直是幹淨,純潔,我不想看到她有一絲一毫的髒汙。我最終還是拿起我的西服走了出去。

“克明?”她這樣叫我,有些出乎意料。她的眼神充滿了疑問和驚喜,她定定地看著我。陽光之下,她的清冷與鎮定,讓我有絲絲的心痛。我無法同她說太多,我甚至不能多做停留。我隻是把我的西服披在她的身上,對她身邊的祁旭嶸說:“照顧好她。”我不得不將她托付給一個我一直耿耿於懷的男人,而那個男人,也明顯仍舊沒有從之前的誤會中消除對我的敵意。

劉洪生在他的壽宴當中,當著碣洲所有富商,他宴席中所有賓客的麵宣布,洪幫與丘沁堂締結婚約,這個消息的另一層意思是,洪幫與丘沁堂將結為聯盟,共同進退。對於一部分人來說,這個消息讓他們興奮,因為洪幫與丘沁堂的聯盟,會是本省許多商戶之間的往來更加融洽無間,會帶來更廣的財路。而對於另一部分人來說,則是切齒憤恨,因為對於他們來說,兩大勢力最大的商派聯盟,意味著更加頑固的團結與防守。

我問劉青青:“是不是你讓你父親邀請的孫家糧鋪的東家,伍寒碧?”劉青青當即就承認了,她們是朋友,是她回到本省後所結交的為數不多的朋友。不過,寒碧身有孫家糧鋪和伍德銀號的雙重背景,她的請帖,就算劉青青不要求,劉洪生也不會漏下的。她的眼神亦是純潔幹淨,沒有一絲雜念,讓我無所適從。我的心中升起一絲悲苦,青青與碧兒,她們兩個的性格雖有不同,但都善良美好,我不想傷害她們其中的任何一個。可是這個局麵讓我疲憊,我不知道我可以左右逢源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