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聊家不要勸了,撤,往哪撤?咱們這一走,以後永無出頭之日。()罷了,你要走就自己走吧。”
“主公!”砰的一個響頭再次磕落,閻象跪地久久沒有起身。
袁術癱坐地麵眼望大殿出神半天,忽然起身走了過來,路過扔掉的冠冕時頓了頓,一腳踢成了散花,“皇圖霸業,嗬嗬,我袁公路終就沒這福份。罷,你們既然想要老子的命,那老子就陪你們瘋一把。”
“閻聊家,擊鼓,朕要上朝。”
頭沒戴冠,身沒著袍,袁術坐在翻倒的案幾上等了半天,來的文臣武將還不過巴掌之數。
瞅著空蕩蕩人煙稀少的大殿,袁公路麵無表情點起了指頭,數到一百死了心。
行,你們行,真行!
既然你們不來,那就別怪老子心狠了。
“來啊,給我把賈四叫來。”
能當上君主的人誰沒點暗招,袁術敢登基做皇帝,也是有兩把刷子的。要不旁人怎麼沒幹這事,他雖然為人草包了一些,但草包中也有些幹貨。
時間又過了三分,轟隆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位麵覆銅甲作將軍打扮的人走了進來,啥話沒說單膝跪倒。此人就是賈四,乃是袁術從袁家帶出來的心腹之人,幹的都是些見不得光的買賣。
袁術沒立業之前,賈四是他的狗腿子,搶女人偷媳婦的事沒少幫著做。
等袁術立了大業以後,賈四就隱到了暗處,幹的依舊不是啥好活,斂財,打探消息,搜集美人,缺大德的事情沒少幹,稱其為天字第一號狗腿都不為過。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成了袁術最後的倚仗。
“賈四啊賈四,你跟我多久了?”
“十五年八個月零七天。”
“記得這麼清楚?”袁術有些詫異,這數他真不知道。
賈四緩緩摘下麵具露出張平凡無其的臉,幹澀的笑了笑,“主子,賈四打小命苦,若不是袁家收留也活不到今天。蒙您器重才有今日之福,四不懂得什麼大道理,隻知道誰對四好,四就為誰賣命,您給了四一場大富貴,四這輩子的命就是您的。”
“好!”猛的一巴掌拍在腿上,袁術這下子是真樂了,“行啊賈四,都到這份田地了,還有你這麼個忠義之人。()不錯,真的不錯,有你和閻聊家在,我袁公路也不白活一場。眼下咱們就要完了,你們怕是不怕?”
“為主盡忠,乃是臣子本份。”納頭拜倒一躬到地,閻象這是準備跟著死了。
旁邊幾位想過來探風的臣屬一見不對,扭頭就想往外麵跑,沒幾步,全被賈四砍翻在地。
“背主之人當殺,主子,四願跟您同行,生死相隨。”
“好!”腦瓜子狠勁一點,袁術眼裏露出了凶光,“我不怕死,你們也不怕死,那咱們還怕誰呢?不過要死也得把後事按排好了,賈四,你帶幾個兄弟,進秘庫挑值錢的東西撿幾樣,護我那個不成器的小兒子避難去吧。別回老家,袁紹那狗娘養的肯定不會讓他活著。往南麵走,最好能夠出海。”
“主子放心,四一定讓兄弟們護好少主。”
“恩,把你的家人也帶上,還有閻聊家的,大人就算了,小孩目標不大,應該無事,就算抓著了也不定沒命。”關鍵時刻腦筋飛轉,袁術吩咐的頭頭事道,後事按排完了獰聲三笑,濤天的殺機襲卷了整座壽春城。
“把那些人的家全抄了,朕要死了,他們也得下去陪著。”
腥風血雨慘叫連天,呂布在外麵圍,賈四在裏麵殺,袁術拉著閻象坐在宮門口,一人提了個酒壺坐在那喝。
邊喝袁術邊問,“閻聊家,當初我要登基你不讓,如今到了這步田地,你恨我嗎?”
“主公,象何恨之有,沒有您的知遇之恩,象也不過是個草頭百姓罷了,安能有今天的富貴。”
“真心話?”
“真心話。”
“好,咱們喝。”提起酒壺倒滿酒杯,袁術正要往嘴裏灌,外麵跑進來個士兵,神色十分慌亂,“陛下,陛下不好了,張勳把門開了。”
“哦,張勳開門了?”
“是,張勳開門把呂布迎進來了,同行的還有許多大臣。”抹把冷汗把事情報完,士兵渾身都打著哆嗦。
袁術揮了揮手示意其離開,望天歎了口氣大笑起身,回頭紛咐賈四陪養的死士們舉火,昂首闊步走向了宮殿深處。
閻象在後麵看了看,低頭瞅瞅還剩小半的銀杯酒壺,一仰脖喝幹淨也跟了進去。當真應了他先前那番話,生亦相隨,死亦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