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每年都在整理!”
公冶側首,對他淺淺笑了笑,眸底神色有些無奈,也有一點失落。
“那些不是我寫的。”
“什麼?”
鹿鳴瞳孔微微一顫,不願相信的瞪大了眼搖搖頭。
“那麼多,怎麼會……”
公冶眼底的深了深。
是啊,那麼多。要作的假,也是難為她了。
公冶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現在的鹿悠,內裏是誰,我們誰也不知道。但,眼下的情況,必須先將人製住了,再說其他。您要與我談什麼?”
鹿鳴聽了公冶的話,臉上的神色更差了,整個人的精氣神,一下又散了幾分,看起來更老了。
公冶心口微微一疼,走到他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以算是安慰那般。
鹿鳴抬手反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微歎一聲,搖頭,將鹿悠改過命的事情同他說了。
公冶訝然,眸中暗湧翻湧,總算明白了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低頭,淒淒笑了一聲。
“原來從一開始,我們守著的,就不是悠悠了。”
誰也不知道芯子是什麼換的,也許,去翻看他留下的經書,會有一個結果,但眼下,似乎已經沒有了尋找的意義,將魂困住,抓住人,再說旁的吧。
鹿鳴的眼中的苦澀也沉了沉,輕笑一聲。
“是啊,也許,從一開始,我便不該那麼做。”
命,改了又如何?瞞過了天道又如何?
悠悠一樣不能好好呆在自己身邊。
他要的,不過是自己的小悠悠而已。
公冶輕輕搖頭,略微有些失魂的跌坐在了石凳上。
兩人悵然,久久未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鹿鳴幽幽長歎了一聲,手撐著膝蓋,有些艱難的起身,走到公冶身邊,抬手扣住他的肩頭。
“你們想做什麼,就做吧。隻是,記得給我留下悠悠的身體。”
公冶身子微微一僵,偏頭。
目光對上。
鹿鳴眸中的悲傷濃的幾乎散不開,令人心悸。
他呼吸凝了兩秒,又不由深吸了一口氣,沉重的點點頭。
“我會的。”
那也是他的悠悠啊!
鹿鳴有些艱難的扯了一下嘴角,點點頭。
“那我先回去了。你們……”
她抿唇,終還是歎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抬腳離開了。
公冶低頭頓了一下,才抬眸。
眼前人漸漸行遠的身影佝僂,滿身滄桑。
他不禁歎氣,在涼亭坐了一會,才慢慢起身,走回了病房。
病房內。
公冶立在床上,看著床上安睡的人兒,腦中飛快閃過過去種種。
他突然不想相信這內裏早已不是鹿悠了。
他靜默,眼底神色翻滾,好似入定一般,一動不動。
驀的。
一聲輕笑在寂靜的病房中響起。
公冶神色一個激靈,猛地回神,雙眸一凜,境界的看向四周。
“誰?”
音落,跟著又是一聲輕笑。
公冶臉色乍然一青,低頭看向病床。
似是同時,病床上的人兒忽而睜開了眼,眼中含著笑意與之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