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白忽地輕笑出聲,嘴角含著一抹冷然。
“有點意思。”
卞和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哆嗦,默默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小聲喚了一聲:“老大。”
閻白麵無表情的點點頭,算作回應。
“把分開的畫像整理一下,發協查令,我倒要看看,這幾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卞和敏感的感覺到身邊蘊蘊的怒氣,被他的威壓壓著,生出了幾分懼怕,不由屏住了呼吸,點頭,拿過照片,去找人申請聯合協查令了。
閻白則盯著電腦上合成的照片看了許久,忽而想到了之前的一個案子裏,所查到的那個與夜綰綰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看來,他們還走高科技路線,做克隆人。就是不知,這基因相似的有多少。
閻白冷笑,轉身走出信息科,打電話給公冶。
“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公冶沉默。
隔著屏幕,閻白看不到他的神色,無法判斷他的情緒,聽人沒有回應,眉心不由微微蹙起。
“你被發現了?”
音落,他隱約間好像聽到了一聲歎息。
很輕,輕的幾乎讓人聽不清。
他眉心的褶皺深了深,略略思量,他耐下心等對方回應。
良久。
公冶一聲輕歎。
“你是對的。”
閻白眉梢微微一挑,等他的下半句。可過了好一會,又是一陣沉默。
“你發現了什麼?”
無奈,他隻得自己先開口。
公冶沉吟片刻。
“我們見麵說吧。”
閻白想想,與他約了個地方,便開車過去。
……
咖啡廳門口。
閻白下車,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公冶。
“怎麼不進去?”
公冶搖頭,指了指另外一邊。
“我們去那邊公園說吧。”
閻白沒意見,隻是奇怪,他為什麼要選公園?
直到,兩人到了公園中心。
公冶找了一個比較空曠的地方,以符籙布陣,將兩人圈在其中。
閻白略略一怔,不禁體會出了一點。
“你被人監視了?”
公冶緩緩點頭,盤腿坐了下來。
閻白頓了一下,也跟著他動作,蹲下了身。
“我回去以後,翻找了一下我曾經為她抄寫的經文,發現,少了許多。這三日,我中間曾經假裝離開,又悄然回去,躲在暗處觀察了一下。如你所想,夜深人靜時,她醒來了。她什麼都沒做,就是燒我為她所抄寫的經文。在花園中那株槐樹下。
槐樹下有下水道。你能想到什麼?”
樹下有井,直通黃泉。
“她在下麵,也有關係網嗎?”
公冶雙手合十,抬到心口前,低低說了一聲阿彌陀佛。
“我不知道。這是你的範疇。我不懂。”
閻白點頭,表示理解。
“你還差到什麼了嗎?”
“如你所說,鹿悠,早就不是原來的鹿悠了。她要舍利子,大約是想重塑肉身。”
“你怎麼知道?”
“你的給線索,加之我對舍利子的了解。她想要一具,沒有傷病,不會衰老,靈魂永駐的肉身。”
不論是雲城的草藥基地,還是申城中的醫院,所有的實驗,都圍繞著人體進行。
雖說人死如燈滅,轉世輪回前世散,但有的人,就是放不下執念,想要將一切都握在手中,即使最後什麼都留不下,也阻止不了他們瘋狂的念頭。
閻白眸色蘊過一抹暗芒,略略思量後輕笑。
“你覺得我可以抓人了嗎?”
公冶微微一怔。
“你是要將她送上審判庭嗎?”
閻白搖頭。
“不,是人間的法律。”
“我覺得,恐怕不行。”
公冶想了一會,十分幹脆的給了一個否定的答案。
閻白有些意外,挑眉,“哦”了一聲問他為何。
“所有的事情,你能查到的,隻是與她有關,可你又證據嗎?人間有人間的規矩,天道有天道的算計。我們都想平衡,可當事情真正發生的事情,我們又會發現,世間萬物,想來難兩全。我們從來都隻有一個選擇。”
閻白微怔。
這是他從未考慮過的問題。
他雖身在道門,但行事做事,走的都是俗世的路子,犯了事,都要給個名頭,人間贖夠了罪孽,到下麵,還有一道審判。
這次,看樣子是要直接送下去了。
公冶似乎猜出了他心中所想,輕輕一笑。
“我們要想的,大概是怎麼抓到她吧?”
若不是她舍不得鹿悠的身體,恐怕到現在,都不會暴露。
閻白聞言,想到了今日從傅林那聽來的故事,忽而開口問他。
“你聽過極樂嗎?”
公冶抬眸,清亮的眼中拂過點點疑惑,似乎不明他為什麼會問這個。
閻白:“今日,陳燁告訴我,陳國將他們領回時說,將來會挑選根骨好的孩子,送去極樂世界。”
公冶低聲喃喃:“極樂嗎?”
他半低頭,思量了片刻,開口。
“佛家的無憂之地,不就是西方極樂世界嗎?這人走的路子,有點野。”
閻白微微一怔,不禁笑了出聲。
“是啊,所有可以忽悠人的說法,他們都用上了。這個,給你,你試試放她身上吧。也許會有用。”
他說著,從兜裏拿出一張紫金色的符籙遞給公冶。
公冶看到符籙的顏色時,不由一怔。
“你畫的?”
閻白點頭。
“十五歲時的畫的。有我母親的幫助。世間唯此一張。”
公冶驚住,看著他手中的紫金符紙,久久沒有動靜。
他常聽自己師父與自己說,道家的天才有多厲害。年少時,修為不到,還會生出嫉妒不虞的情緒。
當眼下,他看到這章符紙時,什麼都明白了。
他至今,也隻能畫到藍符。閻白卻在十五歲時,就已經畫到了紫金。
這傳說中,需集天地靈氣於一身,以全身靈力為交換才出的來的一張符紙。
閻白也想過是否要用這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