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敏感察覺對方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點不對勁,心不由沉了一下。
“你在看什麼?”
他無聲深呼吸,穩住心神,這才轉頭,一臉平靜與之對視。
男人雙眸神色平靜,沉如死海,沒有一絲波紋。
公冶心神又慌了一下,卻要保持麵色不改的與之對視。
他有感覺,自己隻要露一絲怯,就會被對方抓到破綻。
殊不知,就他剛才那幾分鍾意外的行為,就已經夠引人注目了。
閻白直勾勾的與之對視,身子朝前傾了一點。
微微拉近的一點距離,卻讓公冶心下一沉,呼吸凝滯一秒,又驀的控製,壓製住。
無聲對峙。
稍許。
公冶終究穩不住,沒能沉得住氣開口。
“你究竟要如何,才能答應?”
閻白嘴角淺淺一勾,劃過一抹淡淡的嘲諷。
“明知故問。”
公冶臉色微沉。
“閻先生,我是帶了十分的誠意來和你談的。”
閻白雲淡風輕的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隻是,你有誠意,我就要同你談嗎?”
公冶麵色一哏。
閻白側身,從包裏拿出一個灰褐色的瓷瓶,放在桌上,輕輕一推。
瓶子無聲的滑到公冶麵前,穩穩停住。
公冶一愣。
“這是什麼?”
閻白抬抬手,挑眉示意他自己看。
公冶滿眼懷疑的打開瓶子,一股刺鼻的味道猛地湧上。他臉色刷然一片。
“咳咳——”
他急忙將瓶蓋塞上,一揚手,將東西又丟回閻白懷裏。
閻白伸手抓住,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公冶咳嗽的聲音微不可查的頓了一下,又“咳咳”的咳了幾聲,轉眸冷眼看向他,語氣沉怒。
“這是什麼鬼東西?”
“這是,我招魂後,燒燼的香燭、黃紙的灰燼。好聞嗎?”
公冶眸色一變。
“招魂?你可以?”
閻白歪頭,想了一下,臉上浮起一抹了然,緩緩點頭。
“也對,你們佛家將就的是‘渡’,以己度人,自然不會招魂這類的事情。”
公冶臉上的難看又深了一分。
“你把這個給我聞,是為何意?”
“你怎麼不問問自己,是誰的味道,令你如此作嘔,連多聞一秒的都不行。”
公冶沉眸,聲音冷了幾分。
“你什麼意思?”
“我招的魂呢,他的三魂七魄,被人拘了一魂。”
閻白頓了一下,身子施施然朝後一倒,靠在椅背上,雙手環在胸前,似笑非笑。
“你說,這一魂在哪?”
公冶蹙眉,眸中浮著幾分疑惑,好似在說“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一般。
閻白似乎也沒想要他的答案,隻是略略頓了一下,輕笑一聲,繼而開口。
“那一魂呢,是人魂,與天地會有感應。這些東西,就是碰過他魂魄的所餘下的料料。碰到的人呢,哪怕隻是聞一下,身體就會發生變化。”
公冶低頭,掩下眸中閃過的慌亂。
閻白聲音略略揚起了一個調。
“哦,對了,我招的那個魂,名叫童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