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白大約是猜到,想了想,將手放下。

“行吧。那不如我們先談談?你應該知道,這村子的情況吧,能告訴我,為什麼這整個村子裏,隻有你一戶人家,還是人。”

男人瞳孔一縮,不由轉頭看了看身邊人。

青年眼中的神色與他相似。

兩人交握的手,不由又緊了緊,手被青筋抽跳。

青年沉了沉眸色,默默咽了一口口水,偷瞄了閻白一眼,又飛快轉開目光,低頭,小聲的說:“你說什麼?怎麼不是人了?怎麼可能不是人?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產生……”

“嗬,門外的鍾馗像,可不是這麼說的。”

他略帶譏諷的輕笑,打斷他的話。

青年身子一緊。

閻白又道:“他能讓我進來,你們看在他的麵上,大約是可以信任我的吧?若想要逃離這泥淖,你們隻能靠我。”

他聲音雖低,口氣中篤定,帶著好似橫掃千軍的氣勢。

兩人不由被震住,微微張著嘴,直愣愣的看著眼前人。

良久。

“哎——”

一聲輕歎打破眼下的僵局。

“崽崽,說吧,反正,藏著掖著,也沒什麼用。”

中年人頹然的拍了拍青年的手臂,低下了頭。

閻白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這結果,輕聲道:“不如我們進去說?”

中年人點頭。

閻白走近,幫忙搭了一把手,將人扶了起來。感覺到他們的排斥,便在看到他們站穩後鬆了手,還貼心的朝後退了一步。

兩人攙扶著,步履蹣跚的走在前帶路進了屋。

閻白站在原地看了看,朝後扔出一根紅繩。

紅繩在門鎖上盤繞了兩圈。

閻白這才抬腳進門。

進門後,他略略掃視了一眼屋內的擺設。

像普通的農家一般,一張四方桌放在正中,朝南的方向放著一個神盦,供奉著鍾馗。

屋內飄著濃鬱的香味,有點刺激閻白的嗅覺。

他鼻子動了動,忍了好一會,才將打噴嚏的衝動壓下。

而這時還注意到他們家的窗簾。

黑色的,完全不透光。

門一關,便將屋內屋外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閻白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上的頂燈,昏黃的,不刺眼,但在夜裏還是格外顯眼。

窗簾將光完全隔絕了,這就是他在外,為何看不到一戶人家亮燈的人家。

青年人不知何時走開的,再回來,端了一杯白開水放在他的麵前。

中年人:“家中也沒有其他的東西,您將就一下。”

閻白點頭道謝,將水杯握在手中,蘊蘊的水汽將他的臉覆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我叫閻白,怎麼稱呼?”

中年人啞著嗓子回答:“宋誌,這是我小兒子,宋黎明。”

閻白頷首:“宋先生。”

宋誌點點頭,回應。

“你想知道什麼?問我兒子就可了。他什麼都知道了。”

閻白輕聲道謝,轉眸看向宋黎明。

“你們的村子,為何會變成眼下的情況?按理說,圓通寺的佛光籠罩下,村子應是另外一副景象。”

語落,他就聽宋誌歎了一口氣,滿臉頹然的偏開頭。

宋黎明輕輕咬了咬唇,失神的搖頭輕笑一聲。

“你說的那是從前。自從五年前,那戶人家搬來後,整個村子都變了。”

閻白歪頭:“你說的,是最裏麵的那戶人家嗎?有一對兄妹,哥哥是個假和尚。”

宋黎明瞳孔一顫,驀地抬頭,有些驚訝的看向他。

“你怎麼知道是假和尚?”

在他之前,從未有人發現過這個問題。

而他知道,也是因為有一次不小心看到了那人殺羊、吃肉,再聯想到山上圓通寺的僧人,他才第一時間肯定了,那是個假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