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白施施然走到齊山身邊坐下。
“你還好嗎?”
良久,久到林妍都已經悄然走了出來。
齊山才沉沉開口反問。
“怎麼才算好?”
閻白聞言,下意識的轉頭看向林妍。
林妍低著頭,放在膝蓋上的手,攥的緊緊,青筋暴起,膿包也在要破的邊緣徘徊。
閻白無奈的輕歎。
“現在,也還不錯。不是嗎?至少,她從來沒想害你。”
齊山身子僵住,沉默。
好一會,他慢慢直起身子,脖頸僵硬的轉動,看向林妍的方位。
暗沉的眸子泛著點點混沌。
閻白想想,起身走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
“圓圓。”
齊山開口,聲音啞的,好似被火灼燒過一般。
林妍低著頭,沒有應聲。身子緊繃,頭幾乎快埋到心口裏去了。
“圓圓……我知道你是圓圓,你就是我的圓圓。對不起,是我沒本事,才讓你變成現在這樣。”
齊山起身,有些激動的走到她的身邊,一把將人抱住。
雙手緊緊箍著的腰,微微發顫,生怕自己一鬆手,懷中人就會消失一般。
林妍略略一怔,身子僵了僵,轉瞬肩頭控不住的發顫。
一息,絲絲嗚咽,慢慢變大,撕心揪肺,將整個房間填滿。
齊山心口一疼,不禁又收緊了雙手,恨不得將人融入骨血之中。
良久。
哭聲慢慢停下,屋內沉寂,隻留下兩人略微有些粗的呼吸聲。
林妍抬手,本想抹一下臉上的累,隻是被人抱的太緊,動彈不得。
齊山有所感,心福所至,直接抬手,伸向她的臉,想要幫她拭去臉頰的累。另一手依舊將她抱的很緊,絲毫不願放鬆。
林妍察覺,偏頭躲開了他的動作。
“我臉上的東西,不能碰。”
齊山手頓了一下,絲毫不顧,強硬的撫上了她的臉。
“你是我的妻,不論你變成什麼樣,永遠都是我的妻。我們要生同穴死同裘。你臉上那點東西,又算得了什麼?”
林妍身子微微一僵,卻沒再躲閃,眸中水汽汪汪,任他動作,淚珠懸在眼眶邊,搖搖欲醉。
齊山抬手,溫柔的撫上她的眼眶。
“不哭,眼睛都腫了,晚點會不舒服。”
林妍抿唇,牽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老公,你真好。”
“傻丫頭。”
齊山輕輕揉了揉她的頭,落下手,抓住了她的手。
手心中,那疙疙瘩瘩的觸感,讓他心底泛酸,心髒好似被人挖出浸入了檸檬原液一般。
“圓圓,可以和我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林妍嘴角微不可查的僵了僵,身體不自覺一顫,低聲呢喃。
“可以不說嗎?”
齊山感覺到她的不安,彷徨,摟在腰上的手稍稍又緊了緊,想讓她感覺到自己在。
“不想說,就不說。別怕。那你現在的情況,有解嗎?”
林妍心底漾過一道暖流,眼睛不由又是一酸。
她放軟身子癱在齊山的懷中,腦袋搭在他的肩頭,輕輕蹭了蹭。
“門外的人,說他可以。我也不知道。”
閻白的每一句話,都像是烙印一般咳在她的腦海中。
她心底悄然生出了幾分期盼,卻又不敢太過相信。
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