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深呼吸了好幾下,慢慢調整好自己的心緒,正想開口問問他是否可以接受網上教學的辦法,隻要定期交作業就行。不想,自己一個轉眸,就看對方如臨大敵一般看著自己。
那樣子,就像……就像是怕自己不放人一般。
思及此,教授隻覺心口又梗住了,一口氣差點上不來,雙眼發黑,頓時沒了心思。
“得了得了,要退就退吧。滾滾滾,別擱著礙眼。哼!”
老教授一臉不耐的擺手,示意他快滾蛋。
閻白怔住。
這……
老人家的情緒轉變這麼快的!?
他愣了好一會,才起身,一臉歉意的弓腰說了聲“抱歉”,“辜負您的期望了。”
老教授悶哼了一聲,不停的擺手,連多說一個字的心情都沒有了。
閻白見狀,不禁有點受傷,眼底神色暗了三分,沉默的又鞠了一躬,這才轉身離開。
老教授鼓著臉,強迫自己不去看他,直到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心口的氣不由一泄,滿臉悵然的看著緊閉的房門。
“可惜了。”
當初麵試時,閻白的敏銳,讓他意識到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璞玉未琢,就跑了。
他真是一想,就覺得心口有點梗。
閻白不知老教授的心底官司,走出大樓後,不由自主頓住了腳步,回頭盯著大樓看了好一會。
他不知自己下一次來,會是什麼時候了。
“你想什麼呢?”
“謔——”
“哈——”
閻白正悵然,肩頭忽然被人拍了一下,驚得他差點蹦了起來。沒控住,叫了一聲。不想,拍他的人,也被驚了一下。
他回神,看清來人,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人嚇人,嚇死人,知道嗎?”
景川難得見他臉上有表情,心底不由又驚了一下,聞言隻是牽起嘴角應付的笑了一下。
閻白微微蹙眉,斂下麵上的神色:“有事?”
景川聳聳肩,搖頭:“我就是看你在這立了好一會了,好奇。”
閻白想到自己前一秒的悲春傷秋,嘴角不由抽了抽:“沒事,你來是……”
景川晃了晃手上的文件夾:“找教授改論文。”
“寫出來了?”閻白驚訝的挑了挑眉。
景川一想到自己之前被折騰的情況,沒忍住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是啊,托你的福。”
閻白眨眨眼,擺手:“那我不耽誤你了。”
“等等。”景川出聲叫出要離開的人。
閻白頓住腳步,回頭疑惑看著他。
景川:“你那個什麼特殊組織,缺人嗎?”
閻白一邊眉毛高高挑起,眸中驚訝毫不掩飾。
景川說出話時本就有點心虛,再對上他的表情,心頭更沒低了,不由自主偏頭躲開了他的目光。
閻白看著他的躲閃的樣子,心底掠過一抹異樣的感覺:“怎麼,你想來?”
景川聞言,心底悄然鬆了一口氣,急急點頭。
閻白見狀,又是一愣:“真想來?”
景川抿唇,抬頭凝眸看著他,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閻白微怔,悄然呼了一口氣,“你處理好手頭的事情給我電話。”說著,抬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頭。
景川愣住,隻覺他拍在自己肩頭的手有千斤重辦,他腿不由發顫,差點彎曲跌倒。
閻白沒有錯過他的小動作,不由淺淺勾了勾嘴角離開。
景川立在原地,側頭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形,心間多了一些意味不明的感覺,眼底光耀閃閃。
閻白回宿舍,打好了退學申請,看著導師簽字,心頭忍不住抽了抽。
他有預感,自己拿這玩意去簽字,又得吃一頓排頭,不覺又長歎了一聲。
“最近這日子,怎麼這麼難啊?”
大概,自己與港城,八字不合吧。
閻白自嘲的笑著搖搖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在腦後,著手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東西不多,小黑也被夜綰綰給帶走了。
他整理完,看著自己孤零零的行李箱,莫名又生出了幾分惆悵。
來港城以前,他從十五歲開始,就這麼拖著一個行李箱,跟著組裏東奔西跑。時間一長,他也不由生出了幾分厭倦。好不容易說服了家裏,讓他退組,給他三年時間的自由。誰想,這日子才剛剛開始,就被一個又接著一個的案子給絆住。
漸漸的,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他的預想了,萬般不得已之下,他隻得提前結束自己的放風,乖乖回組裏上班了。
不過組裏資源也多,更加方便他找到那個一直躲在幕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