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看楚笙的眼色太過強烈，讓楚笙想忽視都難。
他對上，隻消一秒，就能猜到對方此刻心中所想，不由輕哼一聲。
“我是獨，但我不傻。明知道自己身體有問題，還要單槍匹馬的闖虎穴，那就不是勇了，是蠢。”
在青峰劍失竊那件事中，他敏感的發覺自己失去身體控製力的情況似乎愈發多了。
他再三斟酌後發現，靠自己，根本沒可能把楚念瑾給帶回，還有可能把自己給折進去。
他幾乎沒什麼猶豫，就決定找閻白尋求同盟，更準確的說，是尋求幫助。
隻是，他沒想到，水月的人會那麼蠢，竟然把算計算到了夜綰綰頭上。
這樣，不用自己遊說，閻白就同意了自己的要求。
大長老麵色一哏，看向楚笙的眼色更加嫌惡了。
閻白對他們之間的官司沒興趣，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便朝楚笙使了眼色。
楚笙冷眸頷首，轉身將楚念瑾抱起。
“大長老既然算無遺策，那麼餘下的事情也能處理很好。我們便不打擾了，先走一步了。”
他轉身，正要走。
大長老麵色一變，眸色慌了三分，幾乎是下意識的衝過來，一把抓住人的手腕。
“冥主，你不能！”
閻白手腕一轉，使巧勁，將手腕從他的手中抽離，淡淡道：“我可以！”
大長老心口一哏：“不，你將契珠打碎了，便等於毀了水月。沒有契珠的支撐，天頂很快會破碎。到時候海水湧入，哪怕我們是鮫人，在三萬公裏的深海中，也無法保證可以生存下來。冥主，你不可以！”
“那你該去找算計人要辦法。我，無能為力。”
閻白雋秀的臉上，滿是冷漠。
大長老周身冰冷，連血液仿佛都被凍住凝固。
他渾身止不住的發顫，耳邊全是海浪濤濤的聲音，不停的搖頭，伸手，試圖去拽閻白的手腕。
閻白側身躲開他的手：“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大長老一怔，麵色瞬地變得慘白，他搖頭，失魂落魄。
“不，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水月，沒有錯，沒有錯！”
閻白眸色冷然，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在說話，幹淨利落的轉身離開。
他越過林禾霓的身旁，驀地手腕又被抓住了。
他側目，看向抓著自己的人。
林禾霓被他冷漠的目光看得心口一寒，潛意識的想要鬆手，生生忍住了。
她抿唇，牢牢抓著閻白的手，生怕自己一個退縮，一切就會完蛋。
她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聲音幹啞的開口：“冥主，我求你，救救水月吧。水月中，其他的族人，是無辜的。大長老，也隻是，想給水月找一條出路。”
女孩清靈的眸底被複雜的情緒填滿，擔憂、恐懼、請求、期盼……唯獨沒有怯懦。
她心裏很清楚，眼前人，是她最後的、也是唯一的希望。
閻白好似看懂她眼中想要訴說的另外一層意思，眸光轉暗，伸手，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
“林小姐，對不起，我做不到。”
“怎麼會！？”她幾乎是下意識蹦了一下，反問。
閻白麵無表情的輕輕搖頭：“能救水月的，就隻有你們。”
“我們？”
“契珠，不過是你們沉下水底後，才遇到。在這之前，你們又是怎麼生活的呢？”
林禾霓一怔，嘴開開合合一會，才愣愣的發出聲音。
“我們與人類一般，生活在陸地上。”
閻白頷首，不等她反應，便轉身離開了。
楚笙跟著，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女孩臉上菜兮兮的表情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他猶豫了一秒，有些於心不忍的又倒回去，小聲同她說：“開陰陽界的界碑已經出現了，不管契珠有沒有被毀，你們都隻有重新選擇棲息地，這一條可以走。若是有不懂的，就去問你師父吧。”
他說罷，急急轉身，追上閻白的腳步，快步離開。
林禾霓怔愣。他的話在腦中翻滾，好一會回神。
她轉頭，一眼就看到站在不遠處，有些失魂的師父，心口微微一跳，顧不上再想其他，快步跑了過去，一把將人扶住。
“師父，你還好嗎？”
大長老愣愣，幽幽回神：“霓霓，你和他們一起離開吧。”
短短的一瞬間，林禾霓隻覺眼前人蒼老了數十歲，周身生機薄弱。
她心下一沉。
“師父你說什麼！？先不要管這個了。我們現在要在天頂破碎前，組織族人盡快撤離！”
她提高的音調，猶豫了一下，狠狠掐了一下自家師父腰上的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