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白略微想了想,抬手扣住了老者的脈門。
老者一驚,差點蹦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
閻白淡淡瞥了他一眼。
忽而的威壓,讓老者心頭一顫,頓住了,不敢動彈。
閻白靜靜的摸了一會他的脈,鬆手後,從包裏拿出了一顆藥丸遞給他:“吃了吧。”
老者微怔,愣愣的接過他遞來的藥丸,“什麼意思?”
“你的體內被人留了東西,於壽數有礙。”
他眸色淡淡,聲色不動的打量了一下眼前人。
本以為是古來稀的年歲,不想才將將過花甲,如此推算,老者退休時,不過才過不惑年歲。
難怪初見時,閻白覺得眼前人的骨齡和外貌有點對不上。
老者拿著藥丸的手不由一顫,臉色變幻莫測,稍許,沉了沉眸光,仰頭將藥丸給吞了下去。
隻有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有多差,每到陰雨天,他全身骨肉疼痛不已,就像被千萬隻螞蟻啃噬一般。他幾乎去遍了全國所有有名的醫院檢查,但沒有一家說自己身體有問題,甚至有的醫院,還說他活的比同齡的老人健康,隻是麵上看著顯老罷了。
尤其到了冬日,他幾乎天天夜裏疼的無法入睡。眼下亦然。他之所以能好好坐著與眼前人對話,隻因他來時,吃了大劑量的止痛片。
這二十年來,就吃藥,就差不多讓他傾家蕩產,房子已經賣了,他以前撿漏時收藏的古物也已經全部賣了,就為了活下去。
而因為自己瘋狂的吃止痛片,老伴和子女以為他在xidu,全部離自己而去。
現在的他,妻離子散,獨獨的一個人。
他猜到可能是那個男人在自己身上做了手腳,但他根本找不到人。
他就靠心裏憋著的一口氣,賣了房子,搬到了南方。靠著一口氣,他撐到了今天。
他是兩周前,從南方回到了鳳城,他隻感覺自己快要活不下去,聯係了兒子,希望對方可以在死後,來幫他收屍。
他回來,也不過是為了落葉歸根。卻不想,還有意外的收獲。
他不知道閻白給的是什麼,但已經試過千萬種方法的他,已然是無所畏懼了。
反正,活不活的了,也就這幾天了。
“你之前找的人,有人的方法是對的。你隻要再堅持一段時間,就可以祛除你體內的東西。隻是那過程,痛苦了些罷了、”
閻白看著他明滅變幻的麵色,大約也猜到了一點他心中的想法。
老者身體一僵,低下頭,沉默的思量了一會,點點頭:“嗯,我在南方,遇到了一個道士,他主動找上我,說可以幫我祛除我體內的東西。我同意了,但是過程非常痛苦,我堅持不下去,就自己跑了。”
那種,在死亡邊緣徘徊的感覺,比他發病時的痛,還要痛上百倍。
他受不了了,逃了回來。也放棄了治病的念頭,選擇了安靜去死。
閻白不可置否的點頭。
“你要慶幸,這中間,遇到過幾個對的人,將你的壽命延續到了現在。”
若他什麼都不做,也不過五年好活。
現在多活了十五年,最重要的是,活著遇到了自己。
老者心抖了抖,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閻白沒有理會他此時的心情,淡淡掃了他一眼,開口道:“你還記得那那東西的樣子嗎?”
老者一個激靈,回神,點頭,悶悶道:“記得。那是一個大約三十厘米高、六十厘米長、十五厘米寬的箱子,材質,我摸著像是青銅的。當時消防員將東西從柳生身體下取出時,我注意到,箱子上的一麵,被血完全侵染了。但是事後再看,箱子除底部外,五麵都有血跡。箱子六麵刻的圖案都不一樣。我查了一下,有點像古西夏的圖騰。”
他說著,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翻開了相冊,遞給閻白。
“這是我當時為了研究,偷偷拍下的圖片。誰也沒有告訴過。”
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曾經偷偷的研究過這些圖騰。但,除了覺得像是古西夏的一些祭祀圖騰外,什麼都沒有查到。
閻白低頭,仔細觀察了一下相片上的圖案,腦中精光一閃,心沉了沉。
“將相片傳給我,你便刪了,這不是你可以碰的東西。”
老者見他忽而沉的臉色,瞳孔一縮,心底升起幾分好奇,很快被理智給壓了下去,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老老實實的傳了照片後,便將手機上的照片給刪了。
閻白一直盯著他的動作,見狀,微微頷首,從包裏拿出了一個瓷瓶,遞給了老者。
“這裏麵有九顆藥,每日一顆,九日後,你體內的東西,便會消失。”
老者大喜過望,臉上的表情控製不住笑了起來:“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