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些有心的人,會利用這些鬼的執念,用禁術將其收服,最後納為己用。
眼下柳生的情況,大約就是如此。
柳生隻是遲疑了一秒,歎息一聲,幽幽道:“我隨著展品,又來到新博物館。十五年前,我遇到一個男人。他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存在。他說我死的時候,接觸了有靈氣的古物,身上帶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他可以幫我修成鬼修,然後變成一個可以在陽光下行走的鬼,跟‘人’一樣生活。”
他死的時候,才二十二歲,連戀愛都沒有談過,好多事情都沒有經曆,自然會有遺憾。男人的話,與他而言,就是天大的誘惑。根本由不得他考慮,就點頭同意。
但是,他沒想到,用對方給的辦法,修煉到後麵,變得連鬼都逃離到他的身邊。隻是,那個時候,想要收手,已經來不及了。
“你想投胎?”
閻白突然沒頭沒腦來了一句。
柳生一怔,刷地跳了起來。
“我當然想了,我做夢都想!我知道自己死的時候,就在等鬼差來領我,但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過了,卻從未有鬼差出現過。我就像被全世界遺忘了一般。”
他聲聲的控訴,如泣血一般。
閻白眸色變了變。
“想來,我需要去找一找那個所謂的,你用生命來保護的藏品了。”
“可是我是被一道突然竄起的火焰給燒死的,根本就沒有那個藏品的存在。”
“我看過報道了,上麵的照片,是現場照。那東西,肯定存在,就是不知被誰拿走了。”
“什麼意思?”
“你死後,那個所謂的藏品,掩蓋了你魂魄的存在,因而沒有鬼差發現你的存在。我剛才讓鬼差查了一下,生死簿並沒有你的名字。”
柳生眼角一抽:“沒有我的名字?我還活著?”
閻白搖頭:“如你所想,你根本不存在與這個世界中。”
柳生影子一軟,驀地癱成一塊,軟趴趴的在地上,就如一塊水漬一般。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閻白眸底掠過一抹陰翳。
他在查到柳生的名字不在生死簿上,便猜到了他的用處。
有人在煉生魂。
他的魂魄,是在他活著的時候,生生被拉了出來。
這讓閻白不自覺想到了之前,自己剛到港城時所辦的案子。
那個案子中,有人用自己造的法器,收了生魂,而後,又用那生魂做陣,抓了更多的生魂。
現在這個案子,提醒了他,有人在抓生魂,時間甚至可以追溯到三十年前。
隻是,這兩起案子,是一個人所做的嗎?
他心不由一沉,用收魂星將柳生的魂魄收了起來。
一時之間,屋內陷入了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而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了眼下的沉寂。
閻白眸光一閃,起身,接起了電話。
是安晚。
她告訴閻白,博物館那邊已經聯係到了老館長,商量下午兩點見麵。
閻白應下,掛斷電話,轉眸看向在角落裏的人。
“收拾一下吧。我們一會還有的忙。”
景川恍惚了一會,才幽幽回神,抬手抹了一把臉,點點頭,跟上他動作。
閻白轉身走到窗台,“唰的”一下拉開窗簾。
陽光照進的瞬間,景川發現地上的粉末瞬地消失,地上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他眸光閃了閃,心頭真是什麼滋味都有,一時連腦子都不會運轉了。
閻白回頭,就見他瞪大了雙眼,呆愣愣的看著地上,不由挑了挑一邊的眉毛,走到他的身邊,抬手朝在他眼前晃了晃。
“想什麼呢?”
景川身子一顫,略帶幾分慌亂的向後退了一步。
他凝了一會,才回神看向閻白,搖頭:“沒什麼。”略略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指著地板問:“這裏的東西,怎麼不見了?”
“哦,那個啊。剛才做陣法的粉末,在我們這,被稱為請家,可以困鬼魂,但見光就消失。”
景川有些恍惚的“哦”了一聲,點點頭去收拾家具了。
兩人很快將房間收拾好,出門吃飯。
景川一路上,精神都有點不濟,總是在走神。
閻白知道他這是在接受新接觸的事情,也就沒有在意。
兩人交情本就不深,在不討論案子的情況下,也沒多少話好說。
簡單的吃過東西後,閻白便回招待所補覺了。
這兩天的行程,把他累的夠嗆,哪怕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這麼折騰。
景川則回自己的房間,又一次接受新事物的洗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