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眸光散了散,沉吟片刻,不等閻白開口,便又自顧自的開口說道:“那個孩子,當年很出名。”

施凱最初,人們提起,開頭便是一句“那個小可憐”。可當那件事發生後,所有認識他的人,都震驚了。沒有人相信,那個說話都不敢大聲的孩子,竟然會做下那般十惡不赦的事情。

他們不敢相信的同時,也將那個名字給掩埋了。他們不願承認自己認識那個孩子,也不願承認自己身邊有這樣的一個鄰居。

時間流逝,太多的記憶,都被湮滅在風沙中。

拆遷前,老者家離施凱家,也不過百米的距離。

他經常下班回家,都能與之相遇。匆匆一照麵,施凱向來陰鬱的臉上都是一個羞懦的表情,像一個受驚小受移開了目光。他還能常常聽到施凱母親打罵他的聲音。偶爾會夾雜幾聲施凱奶奶無奈的勸阻聲。

一個家,兩個女人一個男孩,天天雞飛狗跳。

待施凱奶奶離世,那個女人卷了所有錢離開後,那個家便徹底沉寂了下來。若不是偶爾他還能看到施凱匆匆的身影,他便會認為那個家中已經無人居住了。

他與施凱的交集不多,知道的,也不過是他當初過的很難。

閻白從老者的敘述中,豐富了施凱的形象。

隻是,老者口中那陰鬱暗沉的男孩,與當初保潔的口供相比,完全是兩個人。

那個所謂陽光積極,笑起來很溫暖的男孩,與老者口中所描述的,沒有一絲一毫相似的地方。

閻白眸光微微一閃,又道:“那,您還記得蒙芯月嗎?”

老者又愣了愣,眼睛不自覺的眨了眨,沉默著思考了一會。

“你說的是一個臉圓圓,笑起來甜甜的,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嗎?”

閻白略作思量,拿出手機,翻出了蒙芯月的照片,遞給他。

老者接過,看得十分仔細,稍頓了一會,臉上的表情柔和了幾分:“我認識認識。這是老蒙家的閨女。不過很久沒見過了。喏,那邊,那個帶孫子玩的,就是小芯月的哥哥。”

閻白聞言,敏感的察覺,老者似乎並不知道蒙芯月去世的消失。

“哦,為什麼很久沒見過了?”

“哦,那小閨女考上了國外的大學,出國了。還在國外嫁人了,那以後,就隻是經常寄東西回來,人是沒回來過的。那小閨女,從小就乖,還孝順,出去了還……”

閻白眉心輕蹙,心思漸漸飄開,老者剩下話語沒有再聽到耳中。

“你是這小閨女什麼人呀?看你這年紀,難道是她在國外認識的人嗎?”

老者說的似乎有些興奮了,音調不由提高了幾分。

閻白回神,輕輕笑著搖搖頭,道了一聲“謝謝”,起身那未所謂的“蒙芯月的哥哥”走去。

老者愣住,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轉頭對上景川。

景川嘴角抽了抽,同他說了一聲“抱歉,謝謝”,也轉身快步追上閻白了。

“請問,您認識蒙芯月嗎?”

正在扶著小孩走路的人兒,像是受驚一般,忽而僵住,手沒控製好一下鬆開。

閻白眼角一跳,急忙彎腰,一把將小孩撈了起來抱在懷中。

小家夥被嚇到,頓了一秒,“哇”的一下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