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後背已經冷汗涔涔,將淺色的襯衫都沁染了點點顏色。
閻白早聽出他的意味,不過是想逼他捅破窗戶紙罷了。
“我今天已經去過了。”
景川呼吸一凝,麵色閃閃,變了幾個顏色,隱約閃過些許猙獰,偏開頭,“我們不是一個team?”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壓抑自己心底翻騰的情緒,聲音深深蘊著顫抖。
“確實是。隻是,這個案子,你,碰不得。”
“為什麼碰不得!?”
他心頭大駭,終沒忍下,轉眸瞪眼,放聲質問。
閻白似乎沒有看到他憤憤然的眼神般,嘴角淡淡勾起的弧度未變。
“知道太多,對你,並沒有好處。環境調查我還是會做。午飯後稍作休息,我們便去。”
景川臉色一抽,麵容快速掠過一分猙獰,“為什麼不讓我知道?你答應過的,我想知道什麼,你都會告訴我!你失諾了。”
高揚的聲音,夾雜著不滿。
閻白黑眸微微一睨,眸色淡淡的看著他:“你也答應過,一切聽我安排。現在又是如何?”
“是你先毀約!”
“當你能完全接受的時候,我會將真相告訴你。”
意有所指的話語如一巴掌拍在景川的臉上。
男人身子一僵,麵色又是一變,整個人的氣壓驀地沉下,連帶著周圍的溫度也冷了幾分。
閻白好似不知,抬手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頭。
景川小腿顫顫,差點沒有穩住跌坐在地。
須臾。
景川聽著身後的腳步聲消失,周身被壓住的感覺瞬地消失。
他愣了愣,不由自主長吐了一口心中的濁氣,猶豫著抬眸看向閻白離開的方向。
透過病床上的玻璃,他清楚看著那個淡漠冰冷的男人,動作輕柔的也掖了掖被角,那雙深邃平靜無古的雙眸飛快閃過一抹溫柔的星光。
一切柔和的仿佛幻覺一般。
他思緒不由一閃,又怔愣了許久,直到雙腿發麻,陣陣如針紮般的刺痛回神。
他沉沉吸了幾口氣,帶疼痛感過去,一轉眸,對上身旁人有些好奇、又有些疑惑的眼。
對方似是沒想到他會突然轉頭,小小驚了一下,略帶一分慌張的問:“你還好嗎?”
景川搖頭,忍下想要捶腿的衝動,轉身慢慢走到了椅子上坐下。
他與眼前人的交集,不過是知道他的名字叫喬陸離。
喬陸離感覺到他的疏離,也沒有多心多言。不過是剛才看對方臉上浮起幾分痛苦的神色,擔心會出問題才問的。
即使閻白沒有說,喬陸離也能嗅出景川的不同。
鮫人因天生資質的問題,自古便沒出過強人,因而靠著一半所謂動物的直覺,對於周圍的一切都很敏感,尤其是嗅覺。
他好奇,加上無聊,便不自覺將注意力多留了幾分在景川身上。
閻白在病房內呆了大概一刻鍾,便轉身出來了。
“學長,醫生有說她什麼時候醒嗎?”
景川搖頭:“沒有,隻說輸的液體裏有安神的藥物,讓我們不用擔心。”
閻白略作思量,頷首:“那我們先出去吃午飯吧。喬陸離,下午你留下照顧她。我和他會出去。”
喬陸離聞言,自覺的點了點頭。
他很清楚,自己在所謂的“team”中,沒有話語權。
不,應該說,他們中,除了閻白,都沒有話語權。哪怕是所謂的聯係人。
他不由想到了早上在局子裏遇到的那人。
三人在醫院附近隨意找了一家餐廳吃飯。飯後,喬陸離帶著打包好的食物回醫院,他們二人則回了酒店。
景川一路始終無語的跟著閻白行動。直到閻白快要進房間時,終是沒忍住,開口將人叫住。
閻白沒有回眸,卻是抬手同他招了招,示意他跟著進來。
景川一怔。
他以為,對方不會再理會自己。
“不進?”
他驚醒,抬眸就見站在門旁,眸光淡淡的看著自己,呼吸一凝,想也不想的點頭,一個箭步衝了進去。生怕自己動作慢了,對方反悔。
他有些無措的坐在沙發上,雙手無意識的摳著自己的褲邊。
閻白拿了礦泉水,放在他的麵前。
“問吧。”
輕飄飄的兩個字,卻如千斤頂一般壓向他的心房,呼吸在一瞬變得有困難。
景川緊張的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你不是說,待我接受才說嗎?”
才過了不過一個多小時,就變了。這樣朝令夕改真的好嗎?
閻白微微嘟了嘟嘴唇,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你不是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