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長老臉上的淒苦,像是一個響亮的巴掌甩在他們的臉上,三人臉上火辣辣的疼,嘴動了動,想勸說的話語,一時也說不出口,終是偏開頭沉默了。
“您所說說的珍珠,水月的契珠。我想,契珠的意思,您應該懂的吧?”
四長老的聲音弱了許多,透著一抹深深的無奈。
閻白頷首。
他曾經聽夜綰綰提過。
也許是萬年前,也許可以追溯到盤古開天地之時,天地分為兩部,以海相連。
鮫人族便是鏈接人類與水族的物種。
為了滿足鮫人特殊的生存環境,天道賜下水月,立於海天之間。
而水月與天地的聯係,靠的就是那顆契珠。
雖然族內大部人都知道契珠的存在,但契珠的樣子,隻有五位長老和族長知道。
夜綰綰的情況特殊,長老與上一任長老,瞞了她很多事情。不過她自己對這也不是很上心。當初來奪位,也不過是因氣不過被拋棄,小孩子心性起了,來鬥一鬥罷了。
誰能想,他們自己人不爭氣。
閻白從剛才得到的信息中知曉,契主被人劃走了一塊,磨成了粉。
血咒裏的所含,就有契珠。
他想,他算明白了為什麼被施咒者,終會變成那人不人、魚不魚的樣子。
閻白冷眼頷首:“不介意,帶我去看看?”
四長老悶悶的點頭。
他現在,已經沒有拒絕的機會了。
另外三人,想要跟上,被閻白阻止了。
身旁多了三人,哪怕是呼吸聲,都讓他覺得聒噪不已。
三人無法,隻得默默的讓他離開。
閻白與四長老出了議事廳,同抱著包蹲在門口等自己的人兒,交代了兩句,見對方乖巧點頭,這才離開。
契主所在的位置,正好與聖地相反,但同樣是在水月的盡頭。
兩人腳程都不滿。
四長老帶閻白來到目的地。
閻白看了一眼,這像是城市的邊緣一般,正好臨海,沒有特殊的。
四長老指了指眼前的海域。
“契珠在海底,與聖地一般,隻有它真正承認的人,它才會出現。”
閻白不禁想到做血咒的人,不禁有幾分好奇。
“當年做出那咒法的人,是某一位長老的繼任者吧?或者說,是族長的繼任者的吧?”
閻白聽夜綰綰提過一句。
原本鮫人族的長老與族長人選中,都是有女性的。但在一場動蕩後,便規定不可以讓女性參選。據說是因為女性的心性容易受到影響。
想來就是因為這個了。
四長老麵無表情的點點頭。
“當年,那位繼任者,雖是候選,但卻是當時所有族人中,最有天賦的一位。天賦值,可能與您不相上下吧。”
當時,鮫人族內,還將她視為族內的希望,一廂情願的認為,她可以讓水月重回水麵。可誰想,她最後,將水月推向了更深的深淵。
閻白撇撇嘴角,不予評價。
他走到水邊,仰頭看著粼粼的水紋,“你們誰都沒有見過契珠嗎?”
四長老搖頭。
“我們對於契珠的了解,都來自書閣的記載。而關於契珠,也不過是一句顏色粉絲的珍珠,圓潤透亮。”
“嗬——”
閻白略顯諷刺的笑了笑。
就這麼一句話,他們都舍不得告訴夜綰綰,這是有排斥外族人?
“你們,有沒有想過,鮫人族的最初,就是與人類通婚的結果?”
四長老一怔,下意識的反駁:“怎麼可能?”
閻白聳聳肩。
“你們沒有發現,我母親、楚念瑾,乃至我,天賦都很高嗎?忘了說,當年惹事的那位鮫人,也是鮫人與人類的所生的。你們排斥外族,不也是因為這件事嗎?所謂的非我族類,其心可誅,不是這麼來的嗎?”
連珠炮的問題,像是石頭子一般砸在四長老的臉上,老臉生疼。
他受不住的向後退了一步。
“我……”
閻白說罷便轉開頭,對於他的回頭一點興趣都沒有。
自己則是揚手輕輕碰了一下眼前的水膜,軟嘟嘟的手感,比果凍還要Q彈,與之前在聖地前那一層透明隔膜,有差不多的手感。
他張開手掌,手心貼在水膜上,徐徐閉上眼,用心去感受手心下水流的感覺。
他剝出一道神魂,從指尖竄入水膜之前。
兩相相撞的瞬間,波濤洶湧的感覺直衝腦海,他甚至感覺,自己腦門被潑了一門的水。
太過真實的感覺,讓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微微愣了一下,神魂才緩緩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