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恒眸光閃閃，後腦勺突突直跳，有種快要裂開的感覺。
眼前相擁的骸骨，還有身後不遠處程航臉上的驚懼，無意不在提醒他，這個案子，有點不對勁。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有些煩悶的長吐了一口氣，搖頭道：“先排查，再說其他。”
即使經曆過，他內心深處，依舊不想認。
這世界上，哪來那麼多鬼神！犯事的，隻能是人！
管楉陽看出他眼中的堅決，默默思量兩秒，點頭應下。招手叫來下屬將屍骸運出。
“小心仔細一點，不要落下線索。”
一麵牆，真要收拾起來，需廢不少的時間。
薑恒盯著看了一會後，轉身朝程航走去。
程航全身僵直立在原地，不住的深呼吸，想要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奈何腦中不停回放的畫麵，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平靜。
他想不出自己為什麼會看到那些東西？
明明是不認識的人，為什麼會不斷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明明是沒有經曆過的事情，為什麼卻像是感同身受一般？
他控製不住的身體不住發顫，恍惚間，大約連思考的能力都丟了。
“你還好嗎？”
手臂忽而的溫度，驀地將他拉回了現實。
程航心頭巨震，雙眼瞪圓，眼珠欲掉，刷地轉頭看向來人，不住喘著粗氣。
薑恒看到他眸中的驚懼，心口一窒，眼皮跳了跳：“你看到了什麼？”
程航一手驀地反過抓住他的手腕，無意識的不斷收緊，另一隻手慌亂的揮舞著，喉頭如瀕死的肺結核病人一般，不斷發出“嗬嗬”的粗聲。
薑恒的心受他的影響，不由的升起了幾分不安，沉下了眸色：“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程航感受到手心傳來的活人的溫度，瞪大眼，深深吸了幾口氣，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量，讓自己張口，結結巴巴說了幾句話。
薑恒從他碎屑的話語中拚出了他看到的東西，眸光不由一閃：“你確定？”
程航不住點頭。
薑恒麵色變得有幾分難看。
即使不願承認，但程航對屍體的描述，幾乎完全貼近事實。
至於死因，暫時不明。
他心底有個聲音，在提醒著他，程航說的，是對的。
他有些頭疼的看著眼前的情況，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腦子亂哄哄的，頭疼欲裂。
良久，程航終於冷靜一點，發現自己拽著薑恒手腕時，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鬆手。
他試探的拽了一下。
薑恒身子不可見的顫了一下，刷地回頭。
他驀地對上男人黑沉的眸子，心口不由一跳，又覺不安，不自覺咽了一口口水，喉頭上下湧動的幅度有點大。
“你怕？”
薑恒沉聲反問。
程航毫不猶豫的猛點頭。
“這個我小時候聽過，叫回魂！”
他急吼吼的聲音被無限放大，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轉頭看了他一眼。
一瞬，他的怦怦直跳的心髒幾乎快要破膛而出，拽著薑恒的手又不住收緊。
男人微微吃痛，不由蹙起了眉心，卻還是耐著性子的沒有收回手，聲音又冷了兩分：“這、世、界、上、沒、有、鬼！”
一字一落，含著幾分不甘，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程航搖頭，眸光閃爍，泛著點點水光，表示自己不信。
“那我剛才看到的是什麼？”
“有可能是你以前不經意看到的畫麵，在一些強刺激下，突然湧上了腦海。被你誤以為是自己剛剛看到的幻想。”
程航頓住，愣愣的問：“什麼強刺激？”
“看到了室友的死。加之周圍的流言，給了你很深的印象。你在看到死者後，就忍不住聯想。大腦潛意識的反應，讓你‘看到’了你想‘看到’的畫麵。”
薑恒沉穩的聲音，稍稍撫平了一點他心頭的褶皺。
程航張了張嘴，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話卡在喉頭，很艱難吐出，終是默默低下頭，沉默了。
薑恒見狀，心頭不由鬆了一口氣。
他說服程航的話語，何嚐不是在說服自己。
現場已經夠亂了，他不想再添亂了。至於另外一個可能，他從一開始，就不想否認！
管楉陽處理好現場，給了薑恒一個眼神。
薑恒頷首，交代同事，圍好現場，便帶著程航離開了。
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出現，他決定將程航帶回局裏。
為所謂的麻煩，他也不知道。
總之就一個感覺，要把人放在眼皮底下看著，才稍覺安全。
薑恒安排程航住進了局內的招待所好，並把自己的手機號給了對方。
“你想到了什麼，或者感覺有危險了，都可以給我打電話。任何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