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神,抬手抹了一把自己頹然的臉,想要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
“那,現在還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閻白抬眸瞥了他一眼。
薑恒深呼吸,鼻息聲音不覺弄的有些大,扯動嘴角苦笑:“我們要如何和家屬解釋案情,卷宗要怎麼寫?受害者現在屍骨無存,要如何說?”
閻白微微嘟了嘟嘴,輕笑搖頭。
“這些不用你們操心,有人會來接手。這個案子,你們就當從來沒有接過。若不是我處理事情的過程中,你們二位始終在場,我也不會特意來解釋。案子到了處理組手上,就不歸地方刑偵局管了,未來,也不會出現在你的檔案中。”
他特意來解釋,還有一個用意。
這個案子,麵上看是解決了,但與唐琥他們簽契的人,終究沒有線索,甚至連是男是女都無法確定。
他有預感,他未來的生活,不會平靜。
薑恒目光幽幽的看了閻白一眼,側開自己的目光,有些悵然。
“那,現在就沒我們的事情了?”
閻白“嗯”了一聲,點點頭。
“回去休息吧。你有我電話,若需要解惑或者幫助的,可以發信息給我。”
他不愛接電話。
閻白說罷,不等薑恒再反應,便起身離開了。
他一動,薑恒的神經也不由跟著跳了跳,他驀地轉眸,張開嘴,有限想要叫住對方說點什麼。但舌頭動了動,終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他目光閃閃,有些恍惚的盯著空蕩蕩的沙發看了一會,“事情,就完了?”
聲音低沉,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自言。
三日後,閻白口中的處理人來到,他們才真正的感受了一次對方的辦事風格。
隻開口要了證物和卷宗,從不多說一個字來解釋。有些警員看著他們的行動,總覺自己的成果被人帶走了,有些不服氣與之爭辯,想要爭取一點屬於自己的權益,不想,對方連多餘的眼神不屑給他們一個。
相對比下來,薑恒忽而覺得,閻白真是一個好人。
他默默歎氣,安撫下組員的情緒,按照對方的要求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不多說一個字。
雷竟來時,他剛剛將人送走。
雷竟看著他疲憊的臉色,開口關心了一句。
薑恒輕笑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有事嗎?”
“我看過閻白審訊的所有視頻,都沒有聲音,甚至連畫麵都沒有變過。那天他提前回警局來,將所有學生送走,我從監控裏看到,他給了每人一個東西。具體是什麼,卻看不清。我也查了查唐琥的行蹤。如他所給的建議那般,唐琥在離開警局的當天,就離開了港城,連行李都沒有拿。你說,他是在躲避誰?”
薑恒思考了一會,壓低聲音說:“你忘記了他的故事中,有一個始終沒有出現過的人嗎?”
與唐琥、嶽昱彤簽契,與魏璟做交易的人。
他拿不準這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但閻白離開時的那句話,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呼,我想,我們未來遇到的案子,可能都不太平。”
雷竟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們刑偵組什麼時候接的案子太平了。”
薑恒勾了勾嘴角,給了他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意。
“不,是另外領域的‘太平’。”
雷竟心思一緊,腦子一轉,旋即明白他的意思,臉色跟著變了變,無限惆悵的歎了一口氣。
“要真是那樣,這日子可就刺激了。”
薑恒一臉無奈的聳聳肩。
“誰說不是呢?”
兩人對視一眼,默默歎了一口氣,各自轉身離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閻白回學校以後,通知鹿鳴,讓人來了以後,來學校一趟。廢澡堂的事情,也需要處理一下。
隻是,他沒想到鹿鳴會讓榮櫟過來。
“哥,你走了那邊沒事?”
榮櫟微笑走到他麵前,抬手薅了一把他的腦袋。
閻白剛想躲,身子一僵,動彈不得。
他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最討厭你們這些風水師了。哼!”
榮櫟體質特殊,是陰魂入死人身後,利用特殊的辦法融合魂魄而成的。魂魄不穩,很容易離體。夜綰綰為了他好,最後將他交給了一個風水師撫養。
在道界,天師與風水師向來不和。但因為榮櫟的出現,兩邊也漸漸開始溝通了。
榮櫟笑著,直到薅夠了閻白的頭發,這才放下手,後退了一步,眉眼溫柔的打量了他一眼。
“日子過的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