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夜綰綰驀地後頸一疼。
“你……”
她愕然的瞪大了眼眸,來不及說話,便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閻烈溫柔的笑著,接住了一頭栽下的人,打橫抱起,走到結界外,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了地上,繼而脫下自己的外套,蓋了在了她的身上,輕輕撫了撫她的臉,緩緩起身,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的她的臉。
直到他站直了身子,這才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
“你確定自己一個人,可以對付的了那家夥?”
罌玨略帶嘲諷的聲音,在閻烈腦海中響起。
男人腳下的步伐沒有絲毫的遲疑,麵上神色愈發冷厲,聽言不過輕笑一聲:“我和你,不是兩個人嗎?唔——也許不對,你不算人。”
罌玨被噎得頓了一下:“行行行,還能開玩笑,證明心態不錯,看來,還是有信心。就是希望你一會別被打得爹媽都認識了。”
“隻要我還人的爹媽,就無事。”
閻烈抬腳,徑直從被他踹倒的牡丹的身上越過,後腳跟將要落,驀地被什麼東西一把抓住了。
他微微一頓,腳未落,回眸看去。見牡丹略微有些艱難的仰著頭看著自己。落朝地那邊的臉,頭骨似乎已經碎了,凹陷進去了。
牡丹卻是不知道疼,另一邊完好的臉上掛著一抹邪肆的笑意,“你的敵人是我哦。”
閻烈眸中顯出一分厭煩,臉上的神色徹底變了。
隻是一個淡淡的眼神,牡丹卻在刹那間感覺眼前人好似變了一個人,周身散發著森然的氣息,令她莫名覺得心口一窒,有種將死的感覺。
那種感覺,她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年沒有感覺過了。
她一怔,下意識的鬆開了自己的手,身子瑟縮的抖了一下。
閻烈猶如地獄中走出惡鬼,向後退了一步,麵無表情的一腳踩在她的臉上,腳踝轉動,輾轉碾壓了幾下。
在細碎的“哢嚓”聲中,牡丹的整個腦袋碎成了一灘。
閻烈皺了皺鼻頭,眸中嫌惡沉了三分,收回腳時,還在地上挫了一下,好似想要蹭掉什麼髒東西一般。
齊景佑靠在門前,眼底劃著不甘心和憤懣。
他不敢相信,自己養了幾百年的傀儡,竟幾乎在轉眼之間,就被他們給打敗,七零八落。
他一眼就能看出,牡丹渾身的骨頭都被打碎了,若還想繼續戰鬥,就必須給她換個身體。但眼下的情況,根本不允許。
小魚兒的情況更嚴重,她幾乎被鎖魂鏈抽幹了所有的精魂,現在身體裏,就留下了一沒殘存的意識,一切都歸零,變成了最初的樣子。
“你不是閻烈。”
齊景佑在閻烈走近時,突然開口。
閻烈輕笑,露出一抹淡淡的意外:“喲,還挺聰明的。”
齊景佑看著他臉上那抹若有似無的邪氣,心中竟生出了懼意。
“你到底是誰?”
閻烈聳聳肩,淺淺笑著:“你不用管我是誰,你隻用知道,我是要你的命的那個人。”
齊景佑麵色微變,冷呲:“你是不是假酒喝多了,忘記了我是什麼?”
“我知道嘛,萬年的王八罷了,不人不鬼的活了那麼久,你不累嗎?”
閻烈輕飄飄的話語,猶如一記響亮的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齊景佑惱羞成怒。
“你胡說什麼!?我是僵屍的始祖,僵屍之王!”
閻烈輕笑出聲,滿含嘲諷。
“我想,你對‘始祖’二字,有什麼誤會。真正的始祖,在地府呆呆好好的。你不過是,生的時間早一點,就真真以為自己是天地陰氣所養的?你不過是占了屍王的地盤,偷了他一點屍氣而長出的僵屍。真當自己是個玩意了。”
齊景佑麵色巨變。他從未聽過這個,身子輕顫。
“你騙人!”
“我騙你做什麼?騙成功了,有人給我發糖,還是發獎狀?”
齊景佑蒼白的臉色好似又被人刷了一層白粉,白森森。
“不不不,你騙人。”
他搖搖頭,慢慢直起了身子,半闔眼眸,掩著眸中的神色,讓人看不到他此時真正的情緒。
閻烈凝眸,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在一瞬,敏感的發覺他身上的氣息好像變得有點不對勁。
閻烈眸光一亮,臉色沉下,戒備的看著眼前人。
齊景佑突的暴怒大吼一聲,以迅雷之勢縱身躍起,手腕一轉,黑沉的陰氣如蛟龍出海,嘶吼的直直衝著他雙眸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