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人在一瞬間變得臉色蒼白,薄唇顫了顫。
夜綰綰靠在他的心口,怔愣了一會,緩慢的睜開自己的眼,眸中帶著星星點點的痛色。
“他……他……”夜綰綰的聲音哽咽,抓著閻烈腕部的手不斷收緊:“他將桃花苑所有的人,都殺了!”
“什麼!?”
閻烈心中大駭,瞳仁猛震動,如地震一般。
“他怎麼敢!?”
夜綰綰有些困難的咽了一口口水,眼神略帶無措的搖搖頭。
“地底所埋的東西,是他這幾年收集的陰氣。”
昨夜,齊景佑從白宅離開後,直接回了桃花苑,途中,被一個醉酒的人撞了一下,心中憋火的人,兩人起了衝突。齊景佑氣不過,一怒之下,竟將收集的陰氣引爆。
“砰的一聲,所有的東西都化作塵灰。連一絲辯解的機會都不給他們!他們有什麼錯!”
夜綰綰眼前不停閃回之前看到的畫麵。
寧靜的夜晚,床上有安睡的孩童,夫妻正在交頸閑談,享受著他們一日中遲到的閑適。災難在笑聲中突然而至,誰也沒有想到。
爆炸從陰氣巢開始,有的甚至連尖叫都來不及,就直接在爆炸下化作煙塵。
夜綰綰死死攥著閻烈的手臂,雙眼緊閉,不停的搖頭,想要將這些畫麵甩出腦海中。
“嘻嘻。”
驀地,一聲輕笑如巨石砸入兩人的心頭,將心緒不寧的驚得差點蹦起。
閻烈大手一轉,一把將夜綰綰攬入懷中,眸色警戒的環視四周,厲聲怒道:“誰!”
“嘻嘻——嘻嘻——”
尖細放肆的笑聲,如3D立體回聲一般,從四麵八方而來,將他們牢牢籠罩在其中。
閻烈手微微收緊,將夜綰綰護在懷中,抬手捂住她的雙耳,眸中的神色愈發淩烈,他飛快轉著頭,試圖從中分辨出聲音的來處。
鋪天蓋地的笑聲,如利刺不停刮擦著他們的耳膜。
“來抓我呀,來抓我呀。”
稚嫩的女聲,聽著卻讓人莫名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閻烈蹙眉,小心翼翼的護著夜綰綰抬腳離開,朝著齊景佑的住所走去。
沒走幾步,笑聲突然停了,不等他反應,忽而又聽到一句。
“咦?你們怎麼不理我了?”
閻烈眸光一閃,微不可見的頓了一下腳步,又好似什麼都聽見一般,繼續前進。
大約五秒之後,他驀地感覺身後好似有一雙眼在注視自己。眸中暗芒一閃,心想自己大概是把暗處的人給引了出來。隻是他麵上依舊一副什麼都沒感覺的樣子,連腳下步伐的速度都沒有改變。
不想……
“啊!”
一雙眼猛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閻烈驚得沒有控製住叫出聲,抱著夜綰綰“唰唰”向後略顯踉蹌的退了幾步,差點跌倒。
他站住,呼吸聲沉了幾分,瞪大了眼瞳看著剛才從頭頂突然倒吊出現在自己的麵前的人。就如從天上突然掉下來一般,還像沒有骨頭一般,顛了兩下。
大概能稱之為的人吧,閻烈一眼就看到了係在她四肢上的銀白色絲線。
對方似乎很滿意的他的反應,拍手“嘻嘻”的笑著。
“真好玩,這樣才好玩。姐姐是膽小鬼,就會躲著嚇人。那樣怎麼會嚇到人。”
“你閉嘴!”
音落,閻烈就見一個人,從地底冒出頭,容貌與之前嚇自己的那個一模一樣,腳從地底拔出的瞬間,就與之前倒吊的人兒貼在了一起。
他眸光閃了閃。
兩個女孩,一正一反,就如撲克牌中的Q牌一般,毫無縫隙的融合在了一起,連嘴角微笑的弧度都一模一樣。
閻烈注意到她們身上銀色絲線的走向是朝後的,不等他細究,就聽女孩說:“你臉上的驚懼真好看。我喜歡你,來和我一起玩吧?”
兩個不同粗細的女聲,交錯疊在一起,猶如二重唱一般。唯一相同的是,一樣的難聽。
閻烈抿唇,斂下臉上多餘的神色,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不知是什麼的“人”,沉聲問了一句“你們是誰”。
兩人一起嘻嘻一笑,異口同聲。
“花蘿。”
“花枝。”
閻烈蹙眉,一時想不出這兩究竟是什麼物種。
“洋場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