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油油的樹枝,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陰邪之物。
“麻麻,我有點怕。”
他從閻烈身後探出半個小腦袋,幽幽看著夜綰綰。
“你怕什麼?”
夜綰綰走到他麵前蹲下,一瞬不瞬的平視著他的眼。
閻白不自覺撅了撅嘴,目光有些遊離的偷看了閻烈兩眼,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小心翼翼的說:“我怕樹枝沒有燒到,把霸覇給燒壞了!”
閻烈聽言,不由低頭看了一眼,蹲在自己腿邊,像蘑菇一般的兩人。正好與閻白偷看他的目光對上,心口一顫,不禁向一旁挪了一步。
他的雙眸熠熠生輝,透著一抹詭異的暗芒,有種不懷好意的感覺。
“你還想燒你爸呢!?”
夜綰綰氣極反笑,伸手點了一下他的太陽穴,眸色沉了稍許。
閻白感覺到她生氣了,圓乎乎的身體靈活的蹦開,連忙揮手搖頭:“我沒有,我不想!我就是為未來會發生的情況,提供多一個可能性!你不能冤枉我!”
“嗬!”
我信你個鬼。
夜綰綰冷眼瞥了他一眼,冷聲道:“你給我老老實實的燒,要是傷到你爸,我有你好看。”
閻白委屈的癟癟嘴,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說好的我是你最愛的寶寶呢?”
“你不是。”
夜綰綰十分幹脆利落的搖頭。
“你是第二,你爸第一。”
閻白嘴角一僵,要哭不哭的吸了一下鼻子。
“好了,別演了,你再磨嘰一下,你爸可就要沒了。”
夜綰綰板著小臉,捏著他臉上的軟肉,慢慢向外拽了一丟丟。
手勁不輕,嫩白的小臉上立馬顯出一道淺粉色的痕跡。
閻白臉上所有的表情跟著她的動作一點一點變形,心裏叫苦不已,急忙求饒。
“嗚嗚,窩neng窩neng。”
聲音從嘴巴縫裏漏出,都變了音調。
夜綰綰鬆手,起身走到閻烈身邊,扣住他的腰,輕聲道:“你別怕,別躲,肯定不會疼。”
閻烈聽出她聲音中的輕顫,心口微微一疼,反手將人摟住,溫涼的唇瓣貼在聽到耳邊柔聲道:“我不怕,你也別怕。”
閻白一直看著,忍不住對天翻了一個白眼,很想大聲同他們說:“請你們保護一下未成年兒童的身心健康!”
“哎!”
閻白無奈的長歎一聲,自我安慰了一秒,提高音調說:“各單位注意了啊!火來了!”
音落的瞬間,一道幽藍的火焰從他手心中飛馳而出,如飛龍出海。
藍色的火光,一瞬將整個房間填滿。
閻烈的瞳色仿佛也被染上了一層藍,目光中透著幽幽的藍。
火焰如有了生命一般,繞著閻烈飛了一圈,跳動的火苗甚至在他了臉上輕輕蹭了蹭,才一個掉頭,急轉直下,燒上他背上的枝椏。
前一瞬還毫無溫度的的火苗,在霎那間猶如沸騰的開水一般潑到他的背上。
“嗯。”
閻烈吃痛,不由悶哼了一聲。
夜綰綰耳聰目明,心跟著一下提到嗓子眼。
“閻烈,你怎麼了?”
她手一轉,想碰一碰,豈料,藍色的火舌帶著炙熱的溫度繞上她的手心。
夜綰綰被燙,不得不收回手,眼中的焦急愈深。
“閻烈!”
著急的驚呼聲穿破耳膜刺到閻烈心中。
男人咬牙忍下疼痛,貝齒猶如墜著千斤,一點一點掙紮的張開。
“綰綰,不怕,我不疼。”
他銀牙緊扣,壓著忍耐後背灼燒的劇痛。
九幽是鬼火,明明沒一絲溫度,卻在此時,猶如三昧真火一般,帶著滾燙的溫度,仿佛要將天地都焚燒一般。
而更令人不解的是,除了閻烈周身,偶爾跳出圈子火苗,亦如本源,一點溫度都不帶。
男人立在幽藍色火苗之中,麵部的表情漸漸變得猙獰扭曲,緊咬的唇角也漸漸變了顏色。
夜綰綰隻覺自己的脖頸像被人緊緊掐住一般,呼吸、心跳在刹那間都停住了。
“閻烈、閻烈……”
她從未想過,九幽與閻烈相碰會演變成現下的情況,整個人沒了主心骨,完全不知道接下來的情況該怎麼辦。
她還不知,此時的九幽覆在尋魂枝上,火苗猶如一雙手一般,牢牢抓住了枝椏的新苗,用力的再往外拽。
根經幾乎快要紮根,此時拔跟,就猶如將閻烈的經脈從身體裏拽出。
碎骨斷筋之痛不過如此。
他們能看到的隻是火苗不規則的跳動,每一個變化,就像在訴說一般。
時而欣喜,時而糾結,時而痛苦。
最後那用力一竄,仿佛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般,衝上了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