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綰綰小聲“喲”了一下，抬眸給了他一個“不錯哦”的眼神，點頭道：“確實是飛降師。但是樣貌，其實我也不太確定。
臉上的傷口，其實不是什麼傷口，而是死後，屍體正常的屍化。
你再看傷口與正常皮膚的接口處，看到了什麼嗎？”
閻烈低頭湊過去盯著看了一會，忽然夜綰綰所指的地方，好像有重疊，像有……
“這是兩層皮？”
夜綰綰閉眼，“嗯嗯”的大力點頭，好像用上了全身的力氣，沙發都跟著在顫。
閻烈怔愣一秒，腦中思緒回轉，猶豫了一會，沉聲開口：“你不會是要告訴我，這是人皮麵具吧？”
話語中充滿了不確定。
這玩意已經有一兩個世紀沒有出現了。
人皮麵具，顧名思義，是用皮做的。最高級的人皮師，用的材料，可是人皮。
人在活著的時候，在額頭頂端開一個小口，灌入水銀，可以將整張皮完好無缺的剝離。
最殘忍的是，皮落時，人還是活著的！
閻烈思緒一凜，還未回神，就見夜綰綰瞪著水靈靈的眸子看著自己，眸光複雜，緩緩點了點頭。
他隻覺自己的腦子像被人敲了一悶棍那般，久久不能回神。
夜綰綰不知，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不過，兩層皮都同時屍化，我倒認為，另外那層皮是她自己煉就的，早就與她的連融為一體。嗯，本質上來說，就是她自己的臉。”
閻烈一點一點扯回自己飄遠的思緒，無聲的長籲了一口氣，略帶沉重的點了點頭：“若是如此，她的身份就變得更不可查了。”
閻烈將案子的情況同夜綰綰講了一遍，又將手上取來的丁蘭曦資料遞給她。
“這是我從我老師那拿來的，我看過了，你看看。”
夜綰綰擺擺手，表示拒絕。
“你看了都沒發現問題，我看了也不會出花的。你帶我去看看屍體吧？”
閻烈轉眸，對上她興致勃勃的眼眸，一時有些無奈，伸手呼嚕了她一把。
“親愛的，這裏不是桐城。我也沒有辦法。”
到現在，他自己都沒機會，親自看一眼屍體，更別說帶著對方了。
夜綰綰略感失落，肩頭垮了垮，身子向後一仰，倒在了沙發上。眼睛雖然閉了起來，但眼瞼下的眼珠卻是不甘寂寞的軲轆轉的飛快。
閻烈覆上她身，伸手捂住了她的眼：“好了。別打鬼主意了。我會想辦法帶你進去。”
夜綰綰回來時，從罌玨那得到了一本古籍，據說是從一個老前輩那摳來的。
上麵記錄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法術，其中有一個，就是隱匿術。利用周圍的天地的氣息和各類人身上的不同的氣息，將自己的氣息隱下，讓人在一定的時間內發現不了人的存在。
但，這隻是一個障眼法，不能做到所謂的隱身。
若是用了，到時候人家內部人員一看監控錄像，會很容易的發現多了一個人。到時候，他倆可是哪怕長了八章嘴，都不說清這個問題。
夜綰綰不服氣的抬了抬頭，用鼻子頂了一下他的手心。
“隻要讓我看了屍體，我就可以畫出那人大概的麵貌。”
自古畫人，畫皮難畫骨，但骨相才是一個相貌的真正呈現。
現代人很喜歡整容，有些整的太過的，會連爹媽都不認識了。若是這樣的人想要看麵向，就需要摸骨師出馬了。
夜綰綰在下麵無聊的時候，跟著一個死了不知道多少個世紀的畫皮師學習了一段時間，但從來沒試過。這次正好是一次實踐的機會。
閻烈也知這件事，隻是還有一點擔憂。
“你有把握嗎？”
夜綰綰偏頭想了想，小嘴微微一嘟：“要看過以後才知道。不過，我覺得，即使我畫出來了，也隻有你敢用。”
現在，確實可以用科技還原一些骨頭原本的樣貌。但那需要一些特殊的儀器，而且，還得是在死者麵部呈白骨化的時候。像她這樣，透過人皮畫臉，恐怕還沒有人會這麼做的吧？
正如她說的那樣，即使她畫出來了，也不會有人相信。
這點，閻烈倒不在意。
從他把照片發給侯青，讓他參與調查開始，就代表，他並不相信湖城的警察。他打算，用自己的方法去查。
這個案子，既然已經交到了他的手上，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好，我們姑且試試！”閻烈眸底飛快掠過一抹堅毅的暗芒，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將人一把拉了起來。
夜綰綰借力，歡呼一聲撲到了他的身上，像隻小貓那般，在他肩頭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