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眸凝凝盯著前路，整張臉繃直像一張麵具一般。
夜綰綰湊到閻白的耳邊，小聲的說：“司機蜀黍有些擔心，我們就多擔待一點吧。”
閻白點頭，表示理解。他心裏多少也有點擔心，都黑氣灌頂了，要是再磨蹭幾天，估計什麼都不剩下了。
刑偵局處於的位置，大概是老城一邊，街道不是很寬，街邊的建築也沒有高樓大廈，乍一眼看去，像上世紀八九十年的風格。
司機車速很快的在大街小巷裏穿梭，沒一會夜綰綰就覺得自己被繞暈了，已經完全分不出來時的路了。
她本來方向感就不是很好，這一下，更是分不清哪是哪了。
不知過了多久，司機開車駛入了一個年代久遠的小區。
三人一下車，就有人迎上來詢問他還好嗎。
夜綰綰聽了兩句，了解到，司機報警的時候，也驚動了周圍的住戶。
這是老小區，又是單位的福利房，鄰裏鄰居都是認識的人，加上地方就那麼大點，誰家發生點什麼，很快就會傳遍。
她看著司機苦著一張臉應付自己的鄰居，心裏不禁感慨，這地方要是發生點什麼大案子，凶手應該很快就會被抓到吧？
“姑娘，真不好意思，讓你等久了，我們上去吧？”
司機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
夜綰綰給了一個安心的笑容，點點頭，示意他帶路。
司機頓了頓，略微有些不安的看向閻白，猶豫了一下開口說：“我家那個情況，帶著小孩上去，會不會嚇到他？”
夜綰綰一聽，明白他這是擔心，情況會嚇到閻白，眼底的笑意不禁深了幾分。
“不用擔心，他自小跟我學習，這次也算是一個實踐的機會。”
司機驚了一下，低頭看著眼下還沒有自己腿高的小豆丁，思緒堵在心口，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夜綰綰隻是又出聲安撫了他一下，讓他帶路，不要耽誤時間了。
司機回神，急忙點頭，轉身帶著他們上樓。
而他們一走，本就圍著他們看的鄰居，一下炸了窩。
“這老王家是怎麼了？家裏那麼臭，也不弄。前久又是找警察，又是找道士的，今天還帶小姑娘和小孩來。”
其他人紛紛搖頭，表示不清楚，有些膽大的忍不住提議，想跟上去看看。
很快就有人反對了。
“要去你去。你可不知道，我前兩天在旁邊街上，遇見了老王家媳婦，那樣子憔悴的哦。我懷疑，老王是找小三了，然後弄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把他媳婦逼走了。你看，這人一走，就帶著小三回來了。”
“混說什麼呢？那姑娘看起來，最多二十來歲，看得上老王這窮光蛋就見鬼了。再說了，他們家那大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燈。你們忘記她讀高中的時候，可就把同桌的小男人鼻梁骨給打斷了？”
“對哦，說起那大姑娘，好像很久沒見過了。不會是被她爹給氣走了吧？”
……
一時樓下眾說風雲，什麼亂七八糟的說法都出來了。
樓上的人也不是絲毫不知。
閻白的在上了一樓後，還能聽到樓下說話聲，不禁咂舌，偷偷問夜綰綰：“麻麻，這些嚼舌根的死後，會不會下十八層地獄，去拔舌地獄？”
“不一定，待他們死後，過了奈何橋後，先要過孟婆的黃泉府，看陽間是否有罪責，看量刑決定下一步的去留。若喝了孟婆湯。便入地府，還有判官審判，才會決定他們的最後歸宿。”
閻白在此前，一直生活在地府的內部，除了偶爾去十八層地獄玩玩，也沒有了解過地府具體的工作流程。聽言後，有些了然的點點頭。
司機家在住頂樓，夜綰綰帶著閻白跟在其身後，走到三樓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很臭的味道，猶如食物垃圾發酵的味道，中間還夾雜一些血腥味。
越往上，血腥味越弄，夜綰綰想，這估計就是那道士為什麼會還沒進門落荒而逃的原因吧。
他大概是以為司機要把他騙回家殺了。
老房子隻修了六層，他們很快走到了。
司機有些緊張，又很不安，拿鑰匙開門的時候，整隻手都在哆嗦，弄了半天，都沒有把鑰匙捅進門裏。
最後是夜綰綰看不下去了，走過去，拿過他手上的鑰匙，把門打開的。
門一開，屋內的味道更加清晰濃鬱了。
夜綰綰差點沒忍住吐了起來。
閻白小臉也驀地變了顏色。
而司機，直接轉身趴在樓道口“哇哇”吐了起來。
夜綰綰讓閻白去看著人，自己則抬腳走了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