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烈失笑,抬手輕輕彈了了一下夜綰綰的額間,無聲的回了她一句。
看口型,是“調皮”二字。
夜綰綰驀地向後蹦了一步,捂著自己額頭,衝他皺了皺鼻頭,輕哼著瞪了他一眼。
閻烈不動聲色的側眸看了一眼她頭上方的對講機,暗自數著數,靜靜等屋內人開門。
陳青透過攝像頭看著屋外的人。
兩人閑適的樣子,仿佛是來郊遊一般,注意力似乎連一毫都沒有落落在自己身上。
他不自覺咬了咬唇,陰暗的屋內,唇上暗淡的粉色,是整個屋內最鮮豔的顏色。
他冷眸相看,麵色凝沉,周身的氣息變得更的陰翳,看不出分毫的情緒。
當閻烈數到六十的時候,驀地聽到“哢嗒”一聲。
他不自覺轉眸看向夜綰綰。
四目相對,對方隻是得意衝他挑了挑眉,飛快轉身推開門走了進去。
與之前所見一樣,門前的院子裏密密麻麻布滿了矮腳的灌木,高度高度在夜綰綰的膝蓋上一點。
灌木上碎碎的細刺,鑽頭覓縫的紮向來往的人身。
夜綰綰略顯不耐的蹙了蹙眉,心裏恨不得一道三火符把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燒的幹幹淨淨。
兩人轉動身子,小心翼翼的避開細詞,走到門前。
夜綰綰伸手扭了扭了門鎖。
鎖著的。
她癟著嘴回頭看了一眼閻烈,抬起手敲了敲門。
“你是自己開,還是我破門?”
她本就不是耐心很好的人,這一下又一下的阻擋,已經將她心底壓抑的火氣給勾了起來。
她現在是真相引雷劈門了,而且這地方陰氣衝天,隨便一道雷,都能幫忙淨化些許。
陳青聽出她口氣中濃濃怒氣,心口一跳,不安從腳底瞬然而起,直竄腦門。許久未感的恐懼洶湧而至,一瞬包裹他的五感,身體不受控製的抖了抖。
他像是受到某種牽引一般,朝門前走了兩步,猛然回神時,手已經放在了門把手上,甚至能感覺手上的下一個動作就是要扭開門鎖開門。
他驚呼一聲,略微有些驚慌的向後退了幾步,大手緊緊揪著自己的領口,睜大了眼,難以置信的盯著門鎖。
隻覺那是活物一般,瞪著銅鈴般的眼的看著自己的咽喉,伺機而動。
門外人不耐的有敲了幾下門。
急促的“咚咚”聲喚回他失魂的神誌,粗粗喘了兩口氣,他遲疑的超前走了幾步,站在門口,冷聲道:“有話就這麼說,這是我……”
“轟隆——”
話未說完,耳邊一聲巨響。
陳青隻覺眼前一黑,巨大的衝擊迎麵而來,將人直直掀翻。
他根本來不及回神,人就“砰”的砸在了地上,五髒六腑一瞬擠在了一堆,疼的幾乎失去了知覺。
閻烈怔住,一向波瀾不驚的眸中布滿了愕然,雋秀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龜裂的痕跡。
夜綰綰卻像是什麼都沒做一般,偏頭咳了兩聲,一臉不耐的揮揮手,掃開眼前的煙塵,輕聲一聲:“真是的,一個大男人,羅裏吧嗦的,浪費我的時間。”
待閻烈回神,夜綰綰已經抬腳走了進去。
他理了理思緒,胸口起伏的動作大了幾分,深深吸了一口氣,快步跟上了對方的步伐。
夜綰綰進門,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著,粗略的掃了一下屋內的情況,就走到牆邊,按下的頂燈的開燈。
“噔”的一聲,光耀灑下。
“最煩你們這些養蟲子的人了,不管在哪,黑漆漆的一片不說,還臭得慌。”
閻烈緊跟其後進門,目光不由自主落到屋內,眉心不由微微一蹙。
屋內的裝修,以暗色係為主,看著隱約讓人有種壓抑的感覺。但是,周圍的一切看上去,就是正常的裝修,並看不出任何不同的地方。
他目光如X射線一般,仔仔細細將眼前的一切打量了一遍,才側身走到夜綰綰身邊:“這裏看起來,很正常。”
也隻是,看起來。
夜綰綰斜眸,給了他一個不言而喻的表情,將目光轉到了眼前人。
陳青根本沒有想到對方會用這麼粗暴的方式破門,宛若爆炸一般衝擊力將他狠狠掀翻,差點疼暈過去。這會堪堪緩過來一點,聽聲掙紮的想要起身,奈何力氣不夠,剛起了一點,刺溜一下又倒了下來。
“嗬嗬,你們警察真是……真是……咳咳,好大的威風,咳咳,就為了我這一道門,連炸藥都用上了。我是不是該說一句榮幸?”
嘶啞的聲音,時不時斷了語句,咳了兩聲,顯示著說話人的虛弱。
閻烈聽著他陰陽怪氣的語氣,沉默的側眸淡淡瞥了夜綰綰一眼,似是在說“你自己惹的禍,自己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