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這難道就是嬰兒血所做?”

掌櫃因太過驚訝,倒吸了一口涼氣,訝然出聲。

夜綰綰沒有回頭,沉默的點了點頭。眸中浮起點點好似疼惜一般的神色。

她沒想到,施咒之人,竟連嬰兒體內,那最後的血液都弄了出來。

她輕輕搓了搓手指,一份異樣的觸感,讓她臉上的神色又黑了三分。

畫上有屍油。

那人還真是物盡其用。

對於嬰靈,她總多了幾分惻隱之心。

他們連這個世界都未見過,就被有心之人壞了命數,成為殺人越貨的工具,不分善惡,極難控製,在被使用完後,連無間地獄,都沒有他們的一席之地。若無人供奉,隻能灰飛煙滅。

“破陣容易,”夜綰綰回神,看向麵前的八駿圖,聲線中似乎帶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隻是,你在事後,是否願意供奉畫中被封印的嬰靈呢?”

嬰靈?供奉?

廖振生覺得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聽。他麵色未改,身子緊繃,雙瞳瞪圓的看著眼前人。

屋內的空氣隱隱陷入了凝滯,沉寂良久。

廖振生終於動了動僵直的身子,眼珠猶如被什麼千斤一般東西墜著一般,非常緩慢而困難的轉了轉,不自覺舔了舔自己的幹涸的唇瓣,聲音沙啞,好似被人掐著脖子一般。

“畫上鎖住的嬰兒鬼魂嗎?”

夜綰綰抿了抿唇角,重重的點了點頭。

“借命之術的媒介,就是未出生,但已經成型的嬰兒,用一些藥物,使其胎死腹中,魂與身分離,在鬼差還未發現時,收住魂魄。至於身體,可用可不用。”

嬰兒魂魄,三魂七魄還未完全形成,極易控製。在封入畫前,以飼養小鬼一般的辦法,用自己的血肉養著,畫封裝之時,將其魂魄打入陣眼之物。如眼前的棗紅馬。

隻是,這次的情況,還要更棘手一些。

那人甚至將嬰兒的屍體也取出了煉化,血液混入了顏料之中,屍油塗在畫上,做了一個隔層,好似蠟封一般,在一定程度上,擋住了鬼氣。在陣之前,讓人難以發現真正的問題。

夜綰綰來這,也算是趕了個巧,陣法將成,畫中的鬼氣再也封不住。

畫上的情況,讓她明白。

這人不僅要廖振生這一世的命,還要連他三世的福氣,也一起給拿了。

“大師,您知道這嬰兒的魂魄,是誰的嗎?”

夜綰綰搖頭。

“這我無從得知。隻是能將嬰兒的所有都捏在手中。我想,這應該是那人,自己養的吧。”

廖振生小聲的“哦”了一下,沒在開口,低下頭,好像在思考什麼一般。

但若仔細看,會發現他死死咬著唇角,之前慌亂不自覺攪著的雙手,這會死死的攥在了一起,青筋直跳。

夜綰綰回首,又將目光投在了畫上,耐心等他答案。

不過她心中隱隱有種感覺,想要讓廖振生放過這嬰靈,不太容易。

果然。

“大師,若我不想供奉,結果會如何?”

“不會如何。嬰靈將回到設計之人身邊,附在其背後,將將長在他的身上,變成鬼麵瘡,一點一點啃噬他的血肉,直至,男人被吃完,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