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宇喉頭一梗,看向宋又秋的目光不禁微微一轉,深眸中猶如被丟入了一顆石子,蕩起了陣陣漣漪,心底不再平靜。
他悄無聲息的深深吸了一口氣,低頭,嘴角淺淺勾起,一抹淡淡的邪肆的笑容飛快掠過,氣質又回歸本源。
宋又秋隻看到他低頭,沒有留意到對方麵上神色的改變,隻覺對方再抬頭時,眼中似乎又多了一分得色,雖淡卻很明顯。
他心底不由拂過一抹異樣的感覺,眸色微沉。
“宋警官,即使證明了孫梓晨是夏誌遠的孩子,你也沒有證據表麵,孩子是我偷來的。我隻能說,那孩子是我撿到的,可他是如何被人從孤兒院被帶走的,我就不知道了。”
宋又秋聽言,濃眉不禁輕輕一挑,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分探究。
孫宇微怔,隻覺他的目光如X射線一般,仿佛將自己看穿一般。
未知的感覺從心底一點一點溢出,他的心,在一瞬仿佛被丟到大海之上,在風雨中飄搖。
“宋警官,您在看什麼?”
宋又秋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人:“孫先生,我之前,好像沒有說過,孩子是從孤兒院被帶走的吧?”
孫宇身子一僵。刹那間,眸中風雲變幻,垂在腰間的兩隻手不自覺攥緊,青筋凸起。
須臾,他閉了閉眼,泛白的唇瓣輕顫:“你在套我話?”
“不,”宋又秋站起了身,伸手扣在他的肩頭上,稍稍用力,將人壓下,強迫他坐下:“不過是你的自己太過自信,完全沒把我的話放在眼裏罷了。”
孫宇沉下臉色,不禁掙紮,肩頭扭動,想要將他的手給弄掉。奈何,他的手,猶如鐵鉗,死死扣住了自己的肩頭,根本動彈不得。
宋又秋仿佛感覺不到他的掙紮一般,聲色淡淡:“不如我們來好好說說,你為什麼要偷孩子吧?反正其他的事情,你說了我也不懂。作為明麵上的我,隻需要一個,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你送進監獄的證詞就夠了。”
孫宇忍著肩頭愈發明顯的疼痛,不自覺扣緊了牙關,偏開了頭,冷哼一聲,不再開口。
宋又秋見狀,便知對方這是在同自己剛,不願給一個準話。
他冷笑,也不在意,手上力氣悄然又加了三分。
“嗯。”
孫宇吃痛,終沒有忍住,低吟出聲。
他驀地扭頭怒目看著眼前人,不自覺磨了磨後槽牙,冷聲道:“你這是刑訊逼供。”
宋又秋仿佛了他磨牙的“咯咯”聲,手上力氣未減,薄唇輕勾一笑,眸中卻看不到一絲笑意:“我可是,什麼都沒做。”
孫宇憤憤然瞪了一眼,呼吸轉沉,“謔謔”的呼吸聲就如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宋又秋!你不要太過分。”
宋又秋一臉淡然的聳聳肩:“孫先生,這話用在你身上比較合適。你真的覺得我手上沒有證據會將你帶回嗎?關於你,即使沒有證據,我們也有地方給你去。隻是去了那,你的好日子,也差不多到頭了。”
他說罷,驀地鬆開手,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人,澄澈的眸子如一潭清泉,一眼仿佛看得到低,卻又什麼都看不出。
孫宇隻覺後背一寒,脖子不由自主的縮了縮,微微怔了神。
待他回神,宋又秋已經起身離開了,他眼前維留下了對方的背影。
房門“哢嚓”關上的聲音,猶豫一聲驚雷在耳邊炸起,他身子不禁一顫,差點沒有坐穩,從椅子上摔下。
他呼吸一凝,愣了好一會,才將思緒理清,幽幽回神。
他轉眸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審訊室大約三十平米大,四周牆壁白寡寡的,加之頭頂節能燈照下的燈光也泛白,整個房間莫名的讓人感覺陰惻惻的。
他一個抬眸,就看到了頭頂的攝像頭,心口一窒,不自覺咬了咬下唇。
他靜靜與之對視了一會,忽而揚起嘴角,對著攝像頭露出了一個得色的微笑,高高翹起的嘴角,仿佛拉扯到了耳旁的位置。
“宋隊,他這是……”
監控室內的警員見狀心頭一寒,身子不禁打了一個哆嗦,有些不安的指著讓宋又秋看。
宋又秋過來後,便一直注意著他的反應,自然沒有錯過這個畫麵。
他心驀地一沉,明白自己剛才所做的一切,前功盡棄。
短短幾分鍾內,孫宇又重新整理好自己心防。
錯過了上次的機會,再想攻克眼前人,看來是難上加難了。
“宋隊,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宋又秋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略作沉吟道:“先扣著吧,我去找牧奕翰問問眼下的情況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