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於嘶吼一般的聲音,刺痛了夜綰綰的耳膜。
她不自覺偏了偏頭,秀眉輕蹙,略微停頓了一下,才又開口說:“你做了什麼,孫梓晨要來找你?”
“我本來不想做這些事的!但是孫宇威脅我,若我不做,他就反用陣法,把我踩回土裏,讓我倒黴一輩子!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我不可以回去,不可以!”
夜綰綰聽言,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低聲反嚼,“孫宇?難道我想錯了?”
“對對對,就是孫宇!”夏誌遠這會的聽力格外敏感,聲音急促的說道:“就是他偷了我的孩子,還把他做成人陣,用來威脅我!”
“人陣!?”
夜綰綰驚呼,猛地撐起了身子,臉色黑沉一片。
她厲聲的嗬斥,把夏誌遠嚇了一跳,身子不由瑟縮了一下:“嗯,是人陣。我一開始不懂那是什麼,就去問了大師。大師說,用我血肉做成的人陣,就等於把我的一生與梓晨的綁在了就一起。此消彼長,一方興盛,一方必衰敗。”
夜綰綰又何嚐不知這個?
隻是,她認為,孫宇做的人陣,並不是用在夏誌遠身上的。
既然孫梓晨是夏誌遠的兒子,不管是算計來的,還是因緣際會該是他的,都已經代表了他的命數不弱。
若不是他自己心術不正,搞出這麼多事情,他的路,要比現在還要順暢。
夜綰綰抿唇,目光閃著幽光看了一眼他已經泛黑的天靈,心頭生不起一點同情。
她斂了斂自己的心神,從懷中拿出一張清心符,手腕一轉,符籙自燃,低聲吟唱了咒語,將符灰朝空中一揚。
夏誌遠隻覺清風拂麵,心思一凜,大腦清醒過來,渙散的眸光漸漸聚攏。
他稍稍回神,再看向夜綰綰的目光變了變,敬畏中多了一絲恐懼。
“現在,把你和孫宇的事情,仔仔細細同我說說吧。”
夏誌遠身子一僵,木木的點點頭,聲音沙啞,徐徐說道。
夏誌遠與孫宇,其實一個村子,兩人自小相識,一同長大,一同學習,甚至一起考上了同一所大學。隻是專業不一樣。
孫宇學的金融,夏誌遠學的法律,兩人約定,一人在商界,一人在司法界,一定要闖出一片天地來,揚眉吐氣。
他們窮怕了,從村裏走出那天,就發誓再也不要回去。
而分歧的產生,就如所有狗血劇那般,是因為一個女人,也就是現在夏誌遠的妻子,阮嫣然。
她是低他們一屆的學妹,她的人,就如她的名字一般,明媚嫣然。一入校,就成為了所有人追捧的對象。
他們倆人也不落俗套,一見鍾情了。
隻是,女神隻有一個,不管當初的兩人如何公平競爭,最後勝出的人,也隻會隻有一個。
最初,阮嫣然選擇的人是孫宇。夏誌遠心灰意冷的同時,也與其漸行漸遠,再也沒有過問過兩人之間的事情,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撲在學習之上。
可突然一天,孫宇莫名其妙就被退學了。
他驚訝之時,跑去詢問對方。
當時,孫宇看向自己的,那恨之入骨的眼神,令他周身生寒,至今都忘不了。
孫宇離開後,阮嫣然主動給自己告白,並說一直喜歡的人其實自己。
夏誌遠欣喜若狂,沒有多想,便與阮嫣然走到了一起。之後,就如世人所看到的那樣,取了所謂的白富美,走向了所謂的人生巔峰。
婚後的生活,起初沒什麼變化,但阮嫣然始終不願給自己的生孩子。
直到一個時間,她突然說願意了,然後就懷孕了。
那段時間,他因酒醉,在外麵睡了一個流鶯。隻是睡後,那個流鶯就失蹤了,他怎麼找都沒有找到。
而阮嫣然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來,他沉浸在自己要做爹的喜悅中,漸漸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直到阮嫣然生產,孫宇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
孫宇的再一次出現,徹底驚到了夏誌遠。
除了那張相熟的臉,孫宇周身的氣息完全發生了變化。
孫宇告訴夏誌遠,他手上有夏誌遠的兒子,而且做了“人陣”,讓夏誌遠將另外一個孩子交給他,說他有用,若是不聽,就讓夏誌遠身敗名裂。
夏誌遠最初,不懂他口中的“人陣”是什麼意思,便讓對方給自己一點時間,讓他考慮一下。
孫宇同意了。隻是對方嘴角不屑的冷笑,讓夏誌遠很不安。
他慌亂無措的時候,將這件事告訴了阮嫣然。他本以為,阮嫣然會咒罵自己,或者說做一些很生氣的事情,甚至會把自己趕出阮家。
沒想到,對方竟然隻是麵露厭惡的說了一遍孫宇的名字後,給了他一個名片,讓他去找那個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