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綰綰低聲又笑了一下,“你不要動,我把你的東西還給你。”
這一句閻烈聽清了,他心尖兒一顫,幾乎是下意識的吼了出來:“我不要!”
夜綰綰輕笑,喃喃道:“我給的,你怎麼能不要?”
聲音如重錘般,狠狠砸在閻烈心上。
夜綰綰根本不給他任何反應的幾乎,就運氣,用盡全力,凝住的神經,將體內的樹心給逼了出來。
一時,天空中光耀乍現,如諸神降臨一般,耀目四方。
而罌玨,在發現最後一擊,打中的是夜綰綰時,不由一怔,身子無意識的顫了顫,朝閻烈走去,想要問夜綰綰怎麼了。
不料,下一瞬,紮眼的光耀,將他逼退了。
熟悉的氣息,令他心口一緊,口中無意識的吐出兩個字:“樹心。”
樹心在夜綰綰的體內,早就與她的魂魄融在了一起。
當她把樹心給了閻烈時,同時也將自己的魂魄祭給了閻烈。
霎那間,閻烈隻覺靈台空了千年的縫隙,一瞬間被填滿。
耀光在樹心與他身體融合後慢慢淡了下來。
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變化,也可以感覺到懷中人漸漸隱滅的呼吸。
男人低著頭,雙手緊緊抱著懷中的人兒,手背、脖頸青筋暴起,好似下一秒就要爆炸那般。
雲層散去,空中兩人靜默對峙。
地麵上的孟紅袖也驚住了。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夜綰綰竟然將樹心給找到,還在最後一瞬給了閻烈。
眼下這空間,是罌玨為了得永生,而布的陣,用了世間千萬的冤魂,在人間做出了一個小地府。
可再小,也是地府。
閻王,在地府之中,是永遠的王。
她愣了愣,不禁搖頭,吃吃笑了。
做了那麼多,終究是在給他人做嫁衣啊。
空中。
閻烈緩緩抬眸,麵無表情看著眼前人,烏沉沉的眸子,宛若黑洞,深不見底,籠罩一層薄冰,令人不寒而栗。
罌玨微怔,真魂影響了肉身,瞳孔泛白。
他一瞬不瞬的看著閻烈懷中的人兒,稍許,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不管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她選擇的人,永遠都隻有你。”
閻烈沉默,沒有回答。
他斜眸睨了一眼身前人,對方眸中略顯瘋狂的神色,撩不起他心中一點漣漪。
他抱著夜綰綰,緩緩落地,走進結界中,脫下外套放在地上,這才將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上麵,輕手輕腳幫她攏了攏頭發,柔聲道:“你在等我一會,很快回來。”
起身的瞬間,眸底溫意盡消,如修羅降世,一步一步踱步走到孟紅袖的麵前。
“念在你看守黃泉那麼多年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留一句話吧。”
孟紅袖微笑的看著眼前人,好似感覺不到他壓在自己身上的威壓一般。
隻是魂體的反應是她控製不住的。她貝齒緊扣,努力讓自己不要呻、吟出聲,耳邊仿佛可以聽到魂魄碎裂的“哢哢”聲。
須臾,她用盡周身的力量,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抬頭直視眼前人:“大人,千年前,我入陰司,在走入輪回之前,你也是問了我這樣一句話。您還記得我的回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