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綰綰則是在聽到死亡時間後,就沒有再聽了。
她翻看了一下顧琅放在桌上的資料,忽然發現了之前白水那個屋內的骨骸的屍檢報告。
她將其取出,找了個地方坐下,細細看了起來。
顧琅將屍體的情況說了一遍後,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這樣的情況,根本不能稱之為人了?她是用什麼辦法,又‘活’了這麼多天的?”
閻烈轉眸去看夜綰綰,想讓她來回答的。
不想,一扭頭,就看到了在一旁看資料人,似乎並沒有聽他們的對話。
他失笑搖搖頭,走到夜綰綰麵前,抬手輕輕敲了敲她手上的資料。
夜綰綰回神,抬眸,眨了眨盈盈的眸子看向他,仿佛在問“怎麼了”。
閻烈側身,指了指驗屍台上屍體,輕聲道:“顧琅想要知道,景葵是怎麼又活下來的。”
“這算是一種蠱蟲吧。用來控製人的大腦的。讓人在死後,變成一個好似活死人一般的存在。直到時機到了以後,蠱蟲會自然死亡,將軀殼留下,給有需要的人。我想,你可能還沒有檢查她的頭部吧?”
顧琅聽到“蠱蟲”二字後,就覺得後腦勺隱隱有些發脹。
自從夜綰綰出現後,他身邊接手的屍體,就沒有一具是正常的。
他忍著心中的不舒服點了點頭。
夜綰綰見狀,從懷中掏出一張赤金的符紙遞給他:“你去解剖她的腦子吧。在看到有蟲子的時候,把這個符紙扔進去就可以了。不過,你必須得特別小心,不要讓那玩意碰到你,不然後果自負。”
她見顧琅接下符紙後,便又低下頭看手中的文件了。
顧琅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符紙,心底真是五味雜陳。
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說一句國罵。
這一天天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事?!
他鬱悶不已。
隻是眼前的兩人,絲毫感覺不到他的掙紮。
閻烈甚至還饒有興致的拿過他手上符紙看了看,好像看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般,勾起嘴角笑了笑,這才又把符紙還給他。
顧琅深呼吸,告訴自己不要同他們一般見識,調整了半晌的心態,這才轉身去繼續檢查景葵的屍身。
不知是不是之前夜綰綰的話,給了他太多的心理壓力。
他動手的時候,雙手竟然不受控製的顫了顫。他像一個帕金森患者那般,顫著手,久久找不到下到的位置。
他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看閻烈。
男人隻是在他目光撞過來的時候,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
顧琅很少見閻烈笑,幾乎可以算是沒有見過他正常的笑。
這麼一來,他不由怔了一下。
須臾,他回神,自嘲的笑了笑,深呼吸穩住了心神,動手檢查屍身頭部。
他用器皿,將屍身的頭蓋骨鑽開的瞬間,他沒有看到本該流出的血漿,耳邊反而出現了一種詭異的“沙沙”聲。
他腦子不由一頓,手上的動作也不由自主的跟著停了下來。
他瞪大了雙眼,手微微收緊,在是否要將頭蓋骨拿下,產生了遲疑。
驀地,一個黑色的東西,從頭蓋骨縫隙的位置,拚命的往外鑽,蠕動的動作,格外用力。
他感覺到了一絲衝擊。電光火石之中,忽然想到夜綰綰剛才說的話。
幾乎像是不能一般,他動了起來,一手將頭蓋骨取下,一手將符紙扔了進去。
未等他回神,“嘩”的一下,暗紅色的火焰憑空而出。
他怔愣,耳邊除了好似燒焦的一般的“滋滋”聲外,再也聽不到其他。
他像被人敲了一悶棍那般,一動不動的杵在了原地。
閻烈見狀,回頭同夜綰綰說:“他這樣,沒有問題嗎?”
夜綰綰抬頭,瞥了一眼,“嗯”了一聲點頭:“沒事。他不是我說什麼都不信嗎?不如就讓他自己經曆一遍好了。”
閻烈聞言,頓了一下,輕笑著搖搖頭。
他還以為真的會出事,沒想到……
這丫頭還是同以前一樣調皮啊。
良久,顧琅的神誌被一股難為的氣味喚回。
他想深呼吸來穩住自己的心神,卻又被鼻翼間的氣味,弄的十分難過。
他臉色難看的轉頭看向屋內的另外兩人,聲音不自覺低了幾分:“現在,這報告要怎麼說?”
那符紙一燒,幾乎將屍身的半個腦袋都燒掉了。
“你原來怎麼寫的,現在就怎麼寫。會有另外的人來接手這個案子。”
顧琅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不過他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隻得訕訕然點點頭應了下來,轉身接著處理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