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顯然沒有料到他會來這麼一句,不自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愣了一下,輕哼一聲:“你可以去試試。”
閻烈聽出了他的不虞,腦中思緒回轉,略作思量後,還是決定順著他的建議走。
他向前一步,走都對方麵前,微微頷首,禮貌說:“那麻煩了。”
擺渡人見狀,伸手將他一把拉上了船。
雙手一碰,閻烈隻覺一道刺骨的寒意,從手心直竄心房,身子不自覺緊了緊。
對方好像感覺到他的異樣,有些疑惑的問;“你覺得我冷?”
閻烈愣了一秒,飛速反應,搖頭道:“沒有,隻是船有點晃,我怕水。”
船晃?
這可是他擺了千百年的船,第一次聽說的。不過轉念一想對方怕水,也就釋然了。
“你們這些沒經曆過大風大浪的鬼,就是麻煩。這點事就怕,以後要是遇到什麼大事看你們要怎麼應對。”
閻烈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回應。
他假意沒有聽出對方話中虛藏的深意,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年輕一般,繃緊了身子,死死攥著船沿。
看上去真像一個不懂事二愣子。
船緩緩行駛,閻烈感覺不到一絲波動的感覺,宛如在平路上行徑。
不,確切的感覺該說是一動不動。耳邊亦是寂靜一片。
他這會才發現,周圍的水聲、風聲,甚至連自己的呼吸聲都消失了。
他隻能靠著看那盞燈來判斷自己走了多遠。
“對了,客人,我這一渡行,可是要收報酬的。”
閻烈低下頭,眼簾半闔,淺笑一聲:“是嗎?”
低淺的笑聲中,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意。
“當然,我這擺船,可是付出勞動的,你自然是給我報酬的。”擺渡人說的理直氣壯。
閻烈側頭,以小盞路燈為界限,大致判斷了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河中心。
他眸光閃了閃,漫不經心地說:“那你要多少呢?”
“看你有緣,我就要你五分之一的鬼氣後了,一般鬼來了,我都是要三分之一呢。”
閻烈雖不懂鬼氣是什麼,但還是可以明白,這鬼氣對於現在的他很重要。
他略作思量,猜測這鬼氣應該同活人的元氣差不多,都是用於支撐、維持“生命”的。
“可若是我沒有鬼氣呢?”
不知為何,閻烈總覺得自己沒死。
至於為什麼在這,他想,應該同房間中那個詭異的陣法有關。
“你怎麼會沒有鬼氣?”
擺渡人的聲音冷了冷。
他之所以會主動提出要眼前的“鬼”,就是因為他發現了對方身上的鬼氣十分精純。
這樣的鬼氣,他隻在一人身上聞到過,還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
那一次,那人可是由判官引路的。
他不知道是誰,卻也靠近不得。
這次來了一個迷路的,他怎可能不好好把握?
他有預感,隻要吞噬這人鬼氣一口,他便可以偷懶百年了。
這天天在這忘川河上,吃那些歪瓜裂棗的半魂,難吃的他都快吐了。
最重要的時候,那些玩意,一點也不能飽腹,真是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