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烈轉身,低頭湊到她的麵前,低眸觀察了一下她的臉色。
一如既往的蒼白。
他眉心的褶皺不由深了深。
夜綰綰被男人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舒服,輕輕扭了扭身子,躲開了他的目光,反應有點緩慢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真的沒事了。
“那個……”她有些緊張的舔了舔自己幹涸的唇瓣,悶聲問道:“你母親現在怎麼樣了?”
她昨天弄完以後,實在太累了,都忘記交代剩下的事情了。
“閻嵩做主,把她送去醫院了。醫生檢查以後,就說是酒精中毒,洗胃以後,基本沒事,以後好好休養,就能養回來了。”
夜綰綰“哦”了一聲,點頭,繼而又不自覺開始發呆,思緒飄忽,眼神有些迷離,不知在想什麼。
閻烈沉吟了兩秒,輕聲問:“你呢?你還有問題嗎?”
夜綰綰搖頭,又一次肯定的告訴對方,自己沒事了。
她說完以後,將目光偏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反正現在不太想搭理人。
她感覺到了閻烈注視著自己的目光,但就是不想回應。
閻烈看她像是鬧小脾氣一般的行為,眼中掠過一抹深意,靜默幾秒後,幽幽道:“你在生我氣。”
夜綰綰愣了一下,雙眼不由自主眨了眨,卻依舊沒有回頭,小聲說:“我沒有。”
“你有。”閻烈聲音低沉,語氣十分肯定。
夜綰綰嘟了嘟嘴,梗著脖子反駁說自己沒有。
隻是,不自覺提高的音調,總感覺透著點點心虛。
音落,閻烈沒有接話。
沉靜之中,夜綰綰的心裏莫名冒出一絲心虛的感覺。
她緊緊咬著唇,忍著沒有回頭看對方。
驀地,她隻覺下巴一涼,不禁一愣,下一瞬,下巴被人緊緊扣住,略顯強硬的掰過了她的頭。
她還未回神,就與男人目光對上。
漆亮的眼眸之中,泛著盈盈的磷光,目光灼灼,好似要將她看穿一般。
夜綰綰的心連著身,情不自禁的顫了顫,怔了好一會,才出聲質問:“你要做什麼?”
本事強硬的話語,卻在喏喏的聲音之下,顯得格外無力。
閻烈勾了勾嘴角,給了她一個禮貌性的淡笑,沉聲道:“你真的沒有生氣?”
男人的冷淡的微笑,讓她本就不舒服的心,更加難受了。
她不自覺鼓起了雙頰,狠狠瞪了對方一眼,冷哼一聲,沒有開口。
她不知道,自己這會躺在床上,好似沒有睡醒一般,雙眼泛著點點迷離的光耀,整個人看起來軟綿綿的。
即使她以為自己用了最憤怒的表情瞪人,看上去都像是小奶貓在撒嬌一般。
閻烈眼底飛快掠過一抹淡笑,聲音放輕:“是因為我昨天多嘴問的那一句,所以你就認為我不相信你,生氣了?”
疑問的話語,卻用肯定語氣說了出來。
夜綰綰聽後便知,即使自己反駁了,閻烈也會認為自己是在狡辯。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她確實是因為這個在生氣。
她鼓著臉,沒有回答。
閻烈現在已經可以從她表情中讀懂她心中所想了。
他見狀,嘴角的弧度不有拉開,眼中有了笑意:“綰綰,你想多了,我沒有不信你。不過是幫我父親多問了一句。畢竟,那是他的妻子。”
夜綰綰怔了一下,眸光一閃,浮起少許猶豫,一瞬不瞬的盯著他,仿佛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一絲胡謅的痕跡來。
奈何,男人臉上的表情,就像是獨家定製的一般,紋絲不動。
須臾,她長長吐了一口心中的濁氣,小聲哼唧了一下,沒好氣的說:“手放開,我沒生氣。”
閻烈見她臉上的表情鮮活了不少,便知她心裏的氣已經笑了,淺淺抿了抿嘴角,將手鬆開。
“餓了嗎?起來吃飯吧。”
他說著,伸手去將人扶了起來。
夜綰綰沒有拒絕,點點頭,順著他的力道起了身。
閻烈扶著她,看她坐直後,才將手收回:“你洗漱換衣服,我先下樓去等你。”
夜綰綰聞言點頭,他變轉身離開了。
夜綰綰一直目送他離開,門關上的瞬間,她身子又軟了軟,後背一癱,靠在床頭。
她閉著眼,發了好一會呆,才緩緩睜眼,起身去衛生間洗漱。
她整理好自己下樓,已經是一個小時的事情了。
她走下樓梯,就看到閻家的三個男人坐在客廳中,不知在說什麼。
閻致翊的臉色尤為難看。
她的腳步聲,打破了他們指尖的僵局,三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了她。
她不自覺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