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玨咬牙忍著疼,憤憤的瞪大了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夜綰綰卻像是沒有感覺一般閑適的在他麵前左右踱步,晃來晃去。
荊玨有心出聲怒斥,不想,一開口,就不自覺溢出疼痛的低吟,一瞬臉頰漲得生疼。
夜綰綰麵上淡定,心裏卻是焦灼不已。
距她和閻烈分開,已快三個小時了。她不敢去想,他們將閻烈帶走,是要做什麼。
她晃了兩圈,悄然側眸,見荊玨臉上的神色,似乎快要繃不住了,這才幽幽開口:“說吧,閻烈在哪裏?你們又想對他做什麼?我想,你們兜這麼大個圈子,不會隻是單單的把他抓了引我過來。”
她說著,又轉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而且,就這麼個破陣,你們真的覺可以困住我?”
荊玨咬牙出聲,不過聲音斷斷續續的,中間夾雜著些許認同的低吟。
“你為什麼一直說你們?難道就不能是我一個做的?”
夜綰綰嗤笑:“得了吧,單就這陣,就不是你可以擺的出來的。說吧,閻烈在哪裏。”
“嗬嗬。”
男人喉頭滲出的陰惻惻的冷笑,泛著無盡的諷意。
夜綰綰轉眸,終於給了他一個正眼,眸中卻如古井一般,無波無瀾,好似在看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一般。
荊玨偏頭對上,思緒一瞬凝住,想要說出口的話,一下卡在喉間。
他一怔,發現自己心頭竟然有了一絲恐懼的感覺,大腦驀地一頓,雙眼瞪大,盡是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心間不斷泛過這句話。
夜綰綰似乎看懂了他眼中的寒意,淺淺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人,冷聲道:“你說,我若沒有把握可以止住你,我又怎會動手呢?”
荊玨一怔,沒有控製住,驚呼出聲:“你破壁了?”
夜綰綰嘟嘟嘴搖頭,搖頭晃腦道:“快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明明說……”
話說一半,他驀地閉嘴,凝著眸光看向夜綰綰。
夜綰綰撅著嘴,麵上無辜的表情配上她幼齒的臉,看上去像是一個天真的孩童那般,漫不經心的說:“他?他是誰吖?”
荊玨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咬著壓,暗自決定不再說一個字。
夜綰綰也不在意,隻是冷了冷臉色,沉聲道:“我現在沒心情管其他的事,你隻要告訴我,閻烈在哪,我就放你離開。”
幕後之人將荊玨找來,已經很明顯表明了,是衝著閻烈來了。
她心底有個擔心,擔心他們會奪舍。
荊玨的容貌同閻烈幾乎有九分像,且當初喚醒荊玨時,閻烈的血,就是一個意外。
她害怕,那人會想用荊玨的魂,替換了閻烈。
閻烈的身體,可不是一般的身體。
荊玨貝齒緊扣,像是聾了一般,不看她,也不回答。
夜綰綰也不在意,輕聲念咒。
驀地,荊玨身上的鎖鏈又緊了幾分。
荊玨隻覺自己的骨頭也好似快被捏碎了,炙熱的氣息竄入骨髓之前。
他忍不住開始掙紮,隻是越動,身上的繩索,被捆的愈發緊,雙眼不由發黑。
一瞬,他竟然有種自己快要死的感覺。
念頭一出,他差點笑了出來。
明明就是個死人,怎麼可能再死一次。
劇痛之下,他的五官已然完全扭曲,看上去隱隱有種扭曲的感覺。
夜綰綰卻是饒有興致的盯著他看了一下。
微弱的月光照射下,荊玨臉上青筋暴起,驀地,她看到荊玨臉上有幾條經脈耀起不正常的光芒,一閃而過。分秒之間,她竟然覺得那個看起來像是某種地圖。
她眸光一凝,不由向前走了兩步,悄然減少了點手上的力道。
不想,對方一放鬆,所有的一切都隨之消失。
她烏溜溜的眼珠咕嚕一轉,又悄悄的用力。
荊玨剛準備鬆一口氣,又是一陣劇痛。他撐著腦中最後一根神經低吼:“夜綰綰,你特麼玩我呢?”
夜綰綰蹙眉湊近盯著看了一眼,可這次,什麼都沒有看到。
她斂眸,心道,“難道是我剛才看錯了?”
荊玨銀牙緊咬,一個轉眸,對上夜綰綰的眼神,莫名覺得自己就像一個作古的玩具,心底又是一怒。
“夜綰綰,你到底想做什麼?”
夜綰綰嘟嘟嘴起身,一臉無辜的聳聳肩:“我不過就想知道,閻烈在哪。”
音落,她臉上神色一凜,暗夜中,好似泛著點點黑氣。
荊玨心口一緊,驀地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