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綰綰頷首,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工廠:“進去看看,盡快摸清裏麵的情勢出來告訴我。”
門嘉瑞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覺喉頭一緊。有種錯覺,眼前的工廠大門,像一隻凶獸的血盆大口。
他隱隱有種感覺,自己進去了,可能就出不來。
夜綰綰見他怔住,不由蹙眉,沉聲喚了他幾聲,才引起對方的反應:“你怎麼了?”
門嘉瑞略顯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伸手指了指那大門:“這裏麵的氣,讓我很不舒服。我總感覺,自己進去了,可能就出不來了。”
門嘉瑞做鬼的時候,可比他做人的時間長了幾倍。別的不說,對於危險的探知,他可是高手。都是躲鬼差練出來的。
夜綰綰眉間的褶皺又深了幾分:“裏麵很危險?”
門嘉瑞忙不迭的重重點頭:“我一出來,就覺得很不舒服,好像有什麼附著在了身上,莫名有種會被吞噬的感覺。”
夜綰綰麵色凝重咬了咬唇,側首同白水說:“我現在和他一起進去,若一個小時後,我沒有出來,你就讓人一把火把這全燒了。”
火可以克製一切邪祟,所以,不管裏麵有什麼,如若她解決不了,那就一把火燒了吧。
白水心頭一跳,急急嚷了起來:“這怎麼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
夜綰綰冷冷丟下這一句,不給他拒絕的機會,轉身一個箭步衝了進去。
待白水回神,眼前連人的殘影都不剩下了。
他著急的跺了跺腳,“哎喲”叫了一聲:“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麼事啊!?”
夜綰綰快步踏入大門。腳將將落地,一股陰邪之氣,就衝她腳心而來。若不是她反應快,調動靈力護住自己,那邪氣恐怕就會竄入自己的經脈之中了。
氣息尚若,暫時可能不會產生什麼影響,可未來,就不好說了。
隻是一道門的差距,她瞬地就感覺出了兩地的不同之處。
而她進來以後,就與門嘉瑞失去了聯係。確切的說,是被人強行切斷了他們之間的聯係。
這不是一般人可以辦到的。
她站在原地,回頭看了一眼。
來時的大門已經看不見了,入目皆是漆黑一片。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腳,一團黑氣正繞著自己的腳盤旋。看樣子,像是一雙手抓住了自己腳,想要把她拖走一般。
夜綰綰冷哼一聲,抬腳跺了兩下,黑氣沒有閃開,卻是躲開了一點距離。
“哼,裝神弄鬼的。”
她抬眸看了看周圍,從懷中拿出自己的羅盤,輕念咒語。
“日月匿身,三元養神,一勾天火,二印地水,三現人緣,人不見,鬼不顯,太上老君借法,破!”
音落,風起,羅盤的指針宛如瘋了一般,飛快轉動。
虛空之中,狂風肆掠,卻獨獨躲開了她的身。
她好似處於颶風中心一般,巋然不動。
須臾,羅盤的指針忽然停了下來,風,也隨之停了下來。
夜綰綰看了一眼指針所指的方向,嘴角泛起一抹譏誚的淺笑,抬腳走了過去。
她走著,周圍的環境卻是沒有發現一點變化。
看上去,她就像是在原地打轉一般。
不過若是仔細看,會發現她手中羅盤的指針,偶爾會發現細小的變化,像是活了一般,在給她指路。
大約一刻鍾之後,夜綰綰看著眼前忽然變得濃厚的黑屋,冷笑出聲:“若是不怕,又何必在身所在的地方,多加一層防護呢?”
無人回答。
她反手將羅盤收起,念咒召喚出自己鎖魂鏈。
繼而,她手持銀鞭,一下又一下瘋狂的抽眼前的虛空。
明明肉眼看上去什麼都沒有地方,卻在幾鞭子後,忽然升起了一陣煙氣,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打散一般。
隨著她手上力道的不斷加大,耳邊隱隱出現了幾聲撕裂的吼聲,好似有什麼東西被打傷一般。
終於……
“啊!住手!”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了整個工廠的沉寂。
夜綰綰嘴角滑過一抹嘲諷的笑意,一個回身收回了自己的鎖魂鏈。
下一瞬,工廠內的黑暗散去,月光從高處的玻璃刺入,屋內漸漸可以視物。
“夜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心狠。”
夜綰綰轉眸順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
一個穿著一身黑的人,從陰影之中走出。對方帶著帽子,月光之下,依舊看不出臉的樣子。
聲音嘶啞,像是被燒壞了一般,一時也聽不出是誰。
夜綰綰蹙眉,向後退了一步,沉聲道:“你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