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了皺眉,忍著疼,低聲念起咒語。
閻烈暴怒之間,忽而見她心口的血,好似活了一般,緩緩凝成了一個血珠,浮在了半空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一個殷虹地半透明的珠子。
他不禁一怔。
夜綰綰取了兩滴後,將匕首拔了出來,抬起手,攤開手掌的瞬間,血珠落在了她的手心上。
下一瞬,她身子一軟,直直地朝地上跌去。
“咚”的一聲,膝蓋直直砸在地上。
像是開關一般,一瞬將閻烈的思緒拉回。
閻烈回神,急忙蹲下身,將人一把抱住。
“綰綰,你還好嗎?”
夜綰綰的身子軟軟的靠在他的懷中,過了好一會,頭輕輕在他的肩頭蹭了蹭,表示自己沒事。
“你這樣,怎麼可能叫沒事?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他說話的同時,已經抬手將人一把打橫抱起。
“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會為了兩具屍體,給我你的心頭血。”
忽而響起的冷沉的男聲,讓閻烈動作一頓。
他停頓了一會,才抱著人緩緩轉身,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
荊玨。
夜綰綰軟綿綿的癱在閻烈的懷中,沒有說話,眸色暗沉的盯著眼前人。
荊玨卻是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微微泛白的瞳子,一瞬不瞬的看著他懷中的人。
夜綰綰半闔眼簾,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她幾乎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抬起了手,將血珠展給對方看。
“晚上,一物換一物。”
音落的瞬間,她又反手將東西握緊,不給對方看見分毫。
荊玨眸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耀,冷聲道:“你就不怕我動手搶嗎?”
夜綰綰沉默。
閻烈始終警惕的盯著眼前人。
一時,三人陷入僵持。
良久,夜綰綰隱隱緩過來一點勁。
“你難道不清楚,我手中的東西,對你們這樣的人,有多深的誘惑嗎?你可以聞味而來,難道就沒有其他想要這東西的玩意過來嗎?”
簡單的一句話,卻好似要耗進她所有的力氣那般。
她說完後,靠在閻烈的肩頭,小聲喘著粗氣,眼中泛著隱忍的痛意。
荊玨眸光一變,頓了一下,倏地笑了:“你現在這個樣子,難不成還想同我鬥一鬥不……”
“起!”
話語戛然而止,荊玨瞳孔震了震。
他隻覺身子驀地一緊,低頭的同時,就見一條銀鞭像是蛇一般,緊緊纏在自己身上,一點一點收緊。
“這是……”
他眼眸不禁瞪了瞪,一向沉著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點點裂痕。
這一瞬,夜綰綰的聲音又啞了啞,透著濃濃地無力感。
“鎖魂鏈。”
荊玨蹙眉:“你是知道的,我是沒有魂魄的。”
他是一個活死人,沒有靈魂,沒有生命值。
夜綰綰頷首:“嗯,沁了我的血的鎖魂鏈。”
她在準備動手取自己的心頭血同時,就已經把所有的情況都算在了裏麵。
沒有一點準備,她又怎敢動手。
荊玨瞳色一動,抿著唇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啟唇,淡淡的說:“算你狠。”
不冷不熱的聲音中,滲著淡淡包不甘。
“一物換一物,等價交換,很公平。”
荊玨閉了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點頭同意。
夜綰綰斂了斂心神,念咒將鏈子收回,有氣無力地靠在閻烈肩頭等他動作。
閻烈一時盯著她的臉看。
此時,她的臉色又白了三分,好似鬼魅一般。
閻烈的心不由又沉了沉,低聲道:“我先送你去醫院,好不好?”
夜綰綰輕輕搖頭,低低地聲音泛著虛弱之氣:“我這樣子,去醫院也沒用。養養就好了,不用擔心。”
荊玨眸光陰沉地看著眼前人。
他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被人算計的一天。
未來,當他發現自己今天,被自己推入了一個深坑之後,更是懊惱不已。
他一度想要大開殺戒,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
那時,他甚至有了一種想死的感覺。
可惜,他不行。
荊玨被鬆開後,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從懷中取出了一些東西,揮手用法術將客廳內的所有東西都給挪開了位置,弄出了一塊空地。
繼而將陣法所需的東西放了上去。
夜綰綰盯著看了一下,看出對方應該是要用轉移陣,懸了多時的心,終於稍稍放下了,頭一偏靠在閻烈肩頭,閉上了眼,小聲嘟囔:“屍體出現以後,你再叫醒我。”
音落,思緒跟著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