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他便也轉身離開了。
顧琅在人走後,看著辦公室裏的人,心裏的煩躁如潮水一般,洶湧而至。
鹿鳴湊到他的身邊,小聲的詢問接下來該怎麼辦。
顧琅扭頭打量了一下辦公室,隻覺這一堆爛攤子,他完全收拾不了。
“先照他說的做,剩下的,等閻烈醒來再說吧。”
他搖搖頭,擺擺手,讓他們處理一下,自己也先一步離開了。
相較於這些事,他還是喜歡呆在解剖室裏。
他一走,辦公室裏能說的上話的,就剩下鹿鳴了。
大佬們都發話了,他自然隻能照做了。
鹿鳴走到鍾離翰墨身邊,將人扶了起來。
“鍾離書記,有人來接您嗎?需要我送您回去嗎?”
鍾離翰墨緩了緩,調動靈力調節了一下身體,恢複力氣後,麵色也改了改,變成了最初來時那個儒雅的市委書記。
他同鹿鳴淡淡一笑,“不用了。請把我的女兒帶過來,我們自行離開就行了。”
鹿鳴頓了一下,略微有些救濟糾結的說:“您女兒,恐怕不能同你一起走。”
鍾離翰墨眉腳沒有控製住,輕輕一挑,似乎有些驚訝:“為什麼?剛才那人不是說……”
鹿鳴給了他一個尷尬卻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那個,因為鍾離小姐是現在唯一清醒的目擊證人,潛在嫌疑人,我們有權扣押她四十八小時。直到她願意開口為之,我們需要她的口供。”
鍾離翰墨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這個點。
“那請幫我辦理一下保釋手續。”
鹿鳴臉上保持著同剛才一樣笑容,輕輕搖了搖頭:“閻隊還沒有蘇醒,這個,我做不了主。”
鍾離翰墨看嘴角抽了抽,想要發火。可看著鹿鳴那張“天真無邪”的臉,實在不知道該把火氣撒在哪裏。
“那我現在可以去看看她嗎?”
鹿鳴點頭:“請您跟我來,希望鍾離小姐見了你以後,願意開口。”
鍾離翰墨頷首,“我願意一試。”
鹿鳴扯扯嘴角笑了笑,沒有開口,心裏在想:“真有夠假惺惺的。”
鍾離翰墨不知道,他剛才忍受痛苦時,在地上滾了幾圈,身上的衣服早就髒的不能看了,用發膠固定的頭發也是淩亂不堪。再配上他現在假兮兮的表情。
看上去,真的是一言難盡啊!
鹿鳴努力忍耐著,才讓自己眼中沒有顯示出嫌棄的表情,轉身示意他跟著自己走。
兩人來到鍾離芙的病房門口。
鍾離翰墨要求自己一個人進去。
鹿鳴有些掙紮。
“這恐怕不符合規矩吧?”
鍾離翰墨淺笑:“眼下,我女兒是證人,不是凶手,對嗎?”
鹿鳴扯了扯嘴角,給了他一個禮貌的假笑,點點頭,抬了抬手,表示他可以進去了。
鍾離翰墨禮貌的說了一聲謝謝,便推門進去了。
鹿鳴見門關上後,輕哼一聲,忍不住吐槽道:“我還是隻適合當一個跑腿的啊!”
鍾離翰墨進門,一眼就看到鍾離芙如沒了魂魄的木偶一般,雙眸空洞而呆滯看著虛空,一動不動。
他怔住,被鍾離芙的樣子嚇到了一點,急忙走了過去:“芙兒,你怎麼了?芙兒,我是爸爸,你醒醒,醒醒!”
他心裏隱隱有種擔心,擔心會反噬。
因鍾離芙的功夫還沒學到家。這次貿貿然使用,那幾人的死亡,已經說明了情況失控。
自古道術講究平衡,等價交換。
鍾離家的借運,之所以是禁術,就是因它用來交換的東西,是別人的東西。
但,一旦操作不當,遭到反噬的話,就是三倍奉還。
以靈魂作為契約交換,來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若是反噬,靈魂將成為祭品,獻給被召喚的小鬼。
不論鍾離翰墨怎麼喚她,鍾離芙沒有一點反應。他的心隨著對方的沉默不斷下沉,麵色漸漸凝沉。
“芙兒,你不要嚇爸爸,你說話啊!?求求你,給我一點反應!”
鍾離芙依舊如木偶一般,一動不動,甚至連睫毛都沒有顫一下。
鍾離翰墨抬手扣住她的脈搏,探了一下她的經脈。卻又是一切正常。心口一跳,眸色一轉,浮上點點驚恐。
他刷地起身,轉身衝了出去。
鹿鳴正在門口偷聽。
門毫無預兆地瞬地打開,他本貼在門上,一下失去了支持點,蹭的一下向前跌倒。
鍾離翰墨正好出來,下意識抬手將人接住。
鹿鳴趔趄兩下,倒在他的胸口上。回神時,隻覺尷尬不已,半天不好意思抬頭看對方。
鍾離翰墨好似沒有發現一般,沉聲道:“夜綰綰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