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烈沉默,徑直開車離開。
夜綰綰時不時的偏頭看他,你耐著性子等對方的答案。
她這個時候還沒意識到,自己主動開口,要搬去一個男人家,是一個多麼驚人的舉動。
閻烈被她略顯炙熱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舒服,終是忍不住開口:“夜綰綰,你究竟有沒有想過,開口要搬去一個陌生男人家,意味著什麼?”
夜綰綰偏頭,十分無辜的搖搖頭:“你剛才還說我們交情很深呢。都一起睡過了,怎麼這會又說陌生了?”
閻烈頓住。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剛才開玩笑的話語,會被她拿來反過來懟自己。
“怎麼,你家裏藏了個嬌,不能讓我去嗎?”
夜綰綰隻要一想到這個可能,心裏就莫名的覺得不舒服。
她絲毫沒有發現,自己說這話時,口氣有多酸。
閻烈也沒注意,隻是心底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沒有,我一個人住。”
夜綰綰嘴角一瞥,有些不高興的說:“能不能去,你一句話?”
閻烈沉默幾秒,一個方向盤打轉,將車停在了路邊,有些頭疼的輕輕歎了一口氣:“夜綰綰,你到底有沒有意識到,我們性別不同?”
“我知道啊,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又不傻。”
“那你還要去我家。”
“可我現在隻有去你家才最安全啊!”
夜綰綰聲調不由提高,說的理直氣壯。
天大地大,命最大!
閻烈無奈的歎氣:“夜綰綰,別鬧了,好嗎?”
“我沒有鬧!”她怔了一秒,口氣變得有些委屈:“你理解被奪舍的意思嗎?就是我魂魄會被人勾走,留下一個空殼子,任何有心之人,都可以進來。到時候,那人要是自殺了,我要怎麼辦?”
夜綰綰知道這件事後,也很想爆粗口好嗎?
她本來魂魄就輕,現在還被人惦記上了。 一個不注意,身體就會不在。
閻烈還在這同她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大道理!
命都要沒了,要道理來幹什麼?
閻烈怔愣,眸光幽深地看著眼前人。
良久,他長長吐了一口心中的濁氣,無奈的搖頭:“好,搬。我們現在去收拾東西?”
閻烈此時還沒有發現,他對夜綰綰完全沒有辦法,還帶著一些沒有道理的縱容。
夜綰綰聽他鬆口,卻沒有開心。
“哼,不願意就算了,就讓被別人換芯子吧。到時候把你給吃了。”
孩子氣的話語讓閻烈哭笑不得。
“大小姐,我求你搬到我家去,好嗎?”
夜綰綰撇嘴,斜眼淡淡的睨著他,聲音一如既往的傲嬌:“真的嗎?”
閻烈點頭:“乖,不鬧,我們去搬家。”
夜綰綰這才消停,乖乖點點頭:“我能把球球一起帶去嗎?”
閻烈這時還能說不嗎?
他覺得,自己不是在給警隊找顧問,而是給自己找個祖宗。
夜綰綰不知他心中腹誹,隻是很開心,自己在這段時間內,可以睡安穩覺了。
閻烈開車回夜綰綰家,第一次上樓進去。
一進門,他就被屋內的溫度給驚到了。
“夜綰綰,你能告訴我,你這空調是幾度的嗎?”
夏天開熱風, 她是獨一人吧?
“不是空調,是暖氣。之前白玥和陳敏在,家裏的溫度對我而言太低了,所以開了。”
至於那兩人,是根本感受不到溫度變化的。
閻烈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隻好轉了目光,打量她家的裝修了。
米白色和綠色交映的色彩,給人一種很清新的感覺,隻是牆上的黃符,看起來十分的格格不入。
客廳的一角,供奉著一個牌位,閻烈站的方向,看不見名字。
夜綰綰簡單收拾了一些換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就一個小的行李箱。
她把行李箱放在玄關處後,又轉身朝牌位走去,點了香拜祭了一下。
“師父,我找到了可以幫我壓魂的人了。現在出了一點小問題,我要搬去他家住。等事情解決了,我就回來了。就不帶您去了。師父,您好好保重。”
閻烈盯著看了看,在她過來時,出聲問道:“你師父能聽到嗎?”
夜綰綰偏頭,想了想:“他要是沒投胎,就能聽到。”
閻烈失笑,幫她提起行李箱:“走吧。”
“嗯。”
走之前,她又回頭定定看了一下,自己住了兩年的小公寓,這是師父走前,留給她的。
“怎麼不走了?”
閻烈走了兩步,回頭見她看著自己的公寓發呆。
夜綰綰頓了一下,抬手關上了門,淺淺笑了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