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9年,六月初,蘇州。
蘇州的確是個好地方,風景宜人,氣候宜人。時值正午,看似狠辣的陽光潑灑在每一個頭頂或是遮陽傘上,卻並不讓人覺得有多麼熱。反而那些江南的美女們,那一片片雪白的肌膚,一條條修長的美腿,讓我們的男同胞不禁有些耐不住火熱。
夏,真是一個罪惡的季節。
就像現在這個地方,某建築工地上,還有人不肯午休,頂著太陽與那些鋼筋鐵架、水泥混凝土較著勁,似乎他比那些東西還要硬,還要耐熱似的。
一滴汗水順著這人的臉頰緩緩滑下,然後離他而去,摔落到數米之下的地麵上,“啪嗒”一聲,屍骨無存!
一雙工地靴忽然出現在那滴掉落的汗水旁,再往上看,這人應該是工地的包工頭。他仰著頭,朝上麵喊道:“葉淩啊,下來吧,歇會兒。”
“哦,周叔,沒事兒,我再幹會兒,您快回去歇著吧。”上麵傳下來的聲音,大喘氣的節奏很明顯。
這周叔輕歎口氣,又喊道:“下來吧,發上個月的工資了,順便跟你點事。”
上麵的人沉默了一會,應道:“誒,好嘞,馬上下去。”
……
工地包工頭的帳篷內。
那包工頭麵前是一個灰頭土臉的夥子,不過從麵部輪廓來看,應該還算俊秀。
“淩啊,你今年都了,你那女友跟你談過結婚沒有?”包工頭笑著問道。
葉淩挑了挑眉,答道:“還沒。”
包工頭的眉頭微微蹙起,道:“現在的女孩子,可都不好弄啊。淩你也別怪我這麼,你呢,孤身一人,沒親沒故,每個月就這麼點工資,你得是多好的姑娘才能考慮嫁給你啊。上次她過來找你,我們都看見了。那姑娘雖然漂亮,但是不一定靠得住啊。”
葉淩麵sè嚴肅,咬了咬嘴唇,卻嚐到了鐵鏽的味道,“周叔,您別管了,我相信她,我們在一起已經兩年了,我願意相信她。”
周叔長歎了一口氣,道:“好吧。”著,他拿出了一個薄薄的信封,遞給葉淩,接著道:“你雖然來這裏時間不長,平常也不愛跟同事們交流,但你有多能幹,有過勤快,大家都看在眼裏,所以從下個月開始,你也就能管幾個人了。”
一絲笑容漸漸在葉淩的臉上展開,但他的聲音依舊沒有多麼高亢,“謝謝周叔。”著,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誒誒誒,別這麼的,我可受不起。好了,為了給你慶祝慶祝,今下午的活你不用幹了,回家抱老婆去吧。”
葉淩有些不好意思,“這,這怎麼……”
“誒,別婆婆媽媽的,我了算,快回去吧。”
葉淩的笑容更明顯了,他再鞠一躬,再道一聲謝,便離開了工地。
周叔看著他的背影,麵有憂sè。
……
回家的公交車上,葉淩站在中間位置,忽然,他發現了什麼,擠著人群向後門處走去。待到下一站停車時,葉淩便下了車。
並不是他到站了,而是他得手了。他打開手中一個紅sè的手提包,拿出裏麵的錢包,再把現金都掏出來——足足好幾千。也許對一些人來,這些錢不算多,但對他來,那是幾個月的工資。
他把剩下的東西扔進一旁的垃圾箱裏,攔下一輛出租車,直接回家。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回家告訴樂他升職了,雖然這個職,也許依舊不怎麼值得驕傲。
至於剛剛公交車上的勾當,他一有機會就會幹,從窮怕了的孩子,哪有不會這手的。不過他不願意把這種事情告訴樂。
但是為了樂,他願意做任何事情。
……
不到十分鍾之後,出租車停在一片老舊的區外。就在葉淩掏錢的時候,司機看了看區內,想到裏麵的環境肯定奇差,而且絕對用不了多久就要拆遷,不由對後視鏡中的葉淩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葉淩掏出錢抬起頭看到後視鏡,微微一愣,但沒有計較,麵sè一肅,開門下車。
一進入區,葉淩的臉上就重新泛起了微笑,他的腳步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