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間心似繾,梅樹邊,似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怨、便淒淒慘慘無人念,待打並香魂一片,守得個陰雨梅天。”清麗婉轉的歌喉,唱得出廖廖閑愁,吟得出曲終人散,水袖長拋,妙曼身姿撩人心。
“這雪怡姑娘舞跳的再好,本公子也看膩了,聽說……”一華服公子杯酒下腹,已有微醉之態,踉踉蹌蹌崴了幾步,就要倒在老媽子身上。
“這聽軒的頭牌,可否一見?”
老媽子笑嘻嘻的虛推了他一把,嗔怪到:“於公子想見這位玉蘭公子?”又掩麵一笑,把五個手指頭在他眼前晃了晃。
“五千兩雪花銀抬進聽軒的銀庫裏,便可入其門,再加一千兩,便可留宿。”
華服公子臉色青白,旁邊有人唏噓起哄,他終是麵上過不去,一揮手,便喚來了一個小廝,耳語了幾句。
這聽軒是錦州最出名的歌舞館,其要價之高,也讓許多富貴子弟望而卻步,老媽子眼見那六個大箱子被抬進了後院,才一臉笑意的招呼華服公子去了內庭。
庭內院落裝飾普通,於簡依照指示七拐八彎地到了一長廊盡頭,推開門,暗香浮動,層層紗帷飄揚落起,隱約透出其後身姿,於簡緩步進去,自帳後伸出一隻手來,雪肌如玉,吹彈可破,此刻正杳杳向他招手。
煙絲漫得越發厲害,於簡暈暈乎乎,倒在了床榻之上,縵帳後的人下了榻,整理了衣襟,自窗邊喚道:“狗蛋兒,今日你熏的什麼?我衣裳上好好的梨花香都被你熏臭了!”
話還未說完,從窗口飛進一個雪球,直直打在他的臉上。
聽得外麵咯噔咯噔的腳步聲,嘴角微彎,自門後探進個髒兮兮的小臉來,撅嘴:“亦亦,叫你不許喊我狗蛋兒!”
男子變了臉色,走過去狠狠踹了他一腳,“你這小子,亦亦叫得這樣麻酥酥的!我問你,你這藥裏缺了東西,還會不會?”
狗蛋摸摸屁股,白了他一眼,“放心,我配的藥你還不放心!他醒來之後,定會有一段把你攬在懷裏,醉生夢死的記憶。”
男子鬆了口氣,又聽得他語氣有幾分不善,拍拍他的頭問道:“狗蛋兒,怎麼像吃了火藥一般,有人欺負你了?”
狗蛋往他肩處蹭了蹭,“亦哥哥,外麵有人說你是賤倌兒。”說話之際,手卻一把被人抓住,男子一臉奸笑得接過他手中的錢袋,緩緩到:“當受則受,別人怎麼說我不在乎,倒是狗蛋兒,缺錢你該去找老媽子,偷偷摸摸在我身上打什麼主意?”
說罷放開他,叮囑到:“乖,我去於府走一趟,你乖乖替我看著他,回來給你帶糖葫蘆吃。”
剛轉身準備離去,卻聽得狗蛋悠悠說到:“剛看到蕭府的公子到軒外……”
男子腳下一滑,差點摔倒,正準備快點離開,卻聽得哐當一聲,門被踹開,一白衣男子站在門前,衣袂翻起,隻立在那兒,淡然的瞧著屋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