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生氣是簡單的,若是轉不過彎兒來的人因此和薄盛衍有了隔膜或者鬧事兒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兒。
“這和你沒有關係。”
話是這樣說,薄盛衍的腦海裏卻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晚上宋若初看到顧漪瀾的反應,想起她說的話,唇角多了幾分笑意。
但,他低著頭,男人可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
想看薄盛衍的反應,但薄盛衍沒反應,他不敢停下不說話。
“你說穀潤媚最後離開,她去了哪裏?現在人是不是回國了?”薄盛衍突然道。
這個世界上不是沒有巧合沒意外,但那畢竟是少數,更多的都是人為和有心的安排。
在她鬧成這個樣子的時候,來了一個和穀潤媚長得一模一樣的顧漪瀾,那這個顧漪瀾會不會就是當初的穀潤媚呢?
男人微愣,反映過來挑眉,看著薄盛衍若有所思。
“看來,你已經見過她了。”
“沒錯,顧漪瀾就是穀潤媚,也即是宋若初的媽媽,你的丈母娘。”
“哐當……”
男人的話剛說完,劈裏啪啦的聲音就在背後響起,宋若初滿臉失措的站在那裏,她的腳下落了一個衣服鋼架,想來剛霹靂乓當的聲音就是他發出來的。
“若若……”
剛他沉浸在思緒中,倒是沒注意到背後多了人,而身旁的男人在看到宋若初的那瞬間嗞了下牙齒。
“衣服掉這裏了,我隻是想來這裏拿衣服的。”宋若初如此說。
薄盛衍擰眉,回頭對著男人偏頭指向了另外個方向,男人瞬間懂了他的意思轉身往另外個方向走去。
薄盛衍起身,走到宋若初的身邊,抬手去拉宋若初的手。
“我剛真的隻是來這裏拿衣服的。”
剛出生的小孩子皮膚嬌嫩,不適合穿新衣服,最好多穿些以前小孩穿的衣服,這樣才不容易受傷。
宋氏破產之後,宋家的別墅也被別人占去了,宋若初自己以前的衣服自然是沒有了的,還是藺雅知道了這事兒之後回家把薄盛衍小時候的衣服給找了出來,兒子穿爸爸小時候的衣服到也正好。
隻是那些衣服放的時間太久了,怕是有些返潮,洗洗曬曬太陽才好,這不才洗好曬了太陽,宋若初在樓上呆的無聊這才想去看看那些衣服,不想衣服被風吹起掉下樓了,她出來撿卻不想聽到不想不該聽到的。
“嗯,我知道,我沒生氣。”
薄盛衍單獨把人叫出來就是猜到了當年的那些事兒不會簡單,怕她直接聽了受刺激,不想除了知道談瀚宇為什麼會針對宋家,還知道了談家宋家薄家很多年前那幾乎可以被忽略的過往,而除了這些還有穀潤媚和薄家的那些過往。
這些東西,別說是宋若初了,就是薄盛衍聽著麵上沒太大表現,但心底並沒有麵上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
他自己都如此了,宋若初聽見受到的刺激隻會比她更大。
本來不想她聽見的,結果誰知道還是聽見了。
有些無奈,更多的卻是心疼。
“若若……”
薄盛衍抬手去拉宋若初的手,他的手剛碰到宋若初的手就已經清晰感覺到她的身體是有多麼的僵硬,手上的力氣加重,宋若初就被拉到了他的懷裏。
“若若,別難過,那些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顧漪瀾真的就是我的媽媽。”
她記得,剛那個男人就是這樣說的。
頭頂,薄盛衍深吸口氣,無奈卻又不得重重點了點頭。
“嗯。”
從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音,低沉卻也堅定。
“她怎麼會是這樣的人,他怎麼會是這樣的呢?”
宋若初不停的說著這句話,不停的說,不停的說,到最後都分不清出他是‘他’,還是‘她’。
“若若,那些都過去了,不要難過。”
除了這句話,薄盛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語言是蒼白的,但這個時候除了這些蒼白的語氣,他沒法做出任何實質性的舉動見減輕她心底的痛。
可是怎麼能夠不難過呢?
心底想了念著那麼多年的媽媽,居然會是那樣一個心計深沉,不擇手段的女人,看見自己也能不承認,更是當做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抹掉她們之間的關係。
而談瀚宇,她曾經認定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人,會帶給他幸福的人,居然是害的宋氏破產,爸爸跳樓,姑姑成植物人的凶手。
這些事兒隻一件發生在某個人的身上就足夠人痛苦了,更何況他們都疊加在一起同時發生在了她的身上,到底她要怎麼樣才能不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