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後一言定論,心中萬般不願的萬曆情知此事已經無法更改,可是心裏著實別不過這個勁來,隻得默然不語權當無聲的反抗。李太後冷笑道:“哀家明白你的心思!”
轉頭吩咐身邊掌事嬤嬤竹貞,“去儲秀宮告訴鄭貴妃,就是哀家的旨意。皇後就是皇後!若能知道上下,彼此相安,那還罷了。若敢再生妄念,無事生非,哀家有的是手段,讓她盡管來試!這內宮有哀家在一,這些個狐媚惑主的一套趁早收拾幹淨了!”竹貞領命去了。
到這個時候,再聽不出太後話中的意思那這皇帝也就別當了。太後這是在和自已叫板呢,自已不起廢後的念頭,太後就不會針對鄭貴妃。想到太後的手腕,萬曆眼前一陣發黑,明白廢後的事到這也就算完了。
太後見皇帝沒話也沒反駁,知道他已服軟。心頭火氣稍微平複了一點,“皇長子年已六歲,也該到了延師受教的年紀。。。”萬曆心中突的跳了一下,他已經猜到母後接下來要什麼。
“兒子終究是你自已的,皇位你愛傳給誰,便傳給誰,哀家絕不幹涉!隻是皇家體麵要緊,大皇子rì漸長大,卻不得延師講學,豈不成了下笑話!皇帝可以不管不顧,倒叫哀家百年之後,以何麵目去見你的父皇?”
一板一眼拿大道理壓下來不,更是祭出先皇這柄大旗。萬曆皇帝滿心的不情願,可也反駁不出什麼。無奈隻得再次和稀泥,企圖先混過去再。“母後的是。兒子隻是顧慮皇長子大病初愈,身子尚沒大好。不如再養上兩年,到時皇三子也大了,兄弟二人一同讀書豈不是好?”
“皇長子與皇三子相差五歲,若是等皇三子長成,豈不誤了皇長子年華?一樣都是父子,何厚彼而薄此?”一句話得萬曆臉皮發燒,啞口無言,心底恚怒不已。
“哀家了,你立誰為太子哀家都不會再管。皇長子讀書之事勢在必行!皇帝若不應,一定要一意孤行,那哀家隻得大開宗廟,祭告罪,以謝下。”太後也撒潑了,不是比誰不要臉麼?那就鬧到下人麵前,看你這皇帝怎麼當。
話都到這個份上了,萬曆還能什麼?隻得點頭答應擇rì為朱常絡延請講師入學。到此為止,因為朱常絡讀書問題引起的內宮中一場爭鬥至此平歇。
這場戰鬥中沒有嬴家,太後看著是占了上風,大獲全勝,卻把母子之間那點親情折騰的半點不剩。萬曆雖然讓步,可是保護了鄭貴妃不受太後遷怒,同時也把自已要立誰為太子的心思擺到了明麵上,而且也換得了太後的親口承諾在太子人選上不持立場的承諾,也算失之東隅,收之桑隅。
望著皇上遠去的背影,太後臉sè木然呆坐。“皇上怎麼就不明白呢?皇長子是世宗皇帝在上選定的人啊。皇帝一意孤行,形同逆!哀家一片苦心,都是了這大明江山,為了皇帝好啊。。”皇後在一旁聽得心驚,聽這口氣,太後分明是想做些什麼了。
皇後雖然沒有話,可是那一臉的愁眉苦臉,已經將心思表露無疑。李太後歎息一聲,伸手扶著皇後的手顫巍巍的站起身來,眼神飄渺望向前方,意味深長道:“傻孩子,有些事急是急不得的。皇上啊。。就是太心急了。。。”
宮裏的人從上下到沒有一個痛快的,就連風光顯赫的儲秀宮也不例外。“哥哥,你的當真?”鄭貴妃氣喘籲籲,怒不可遏。
“千真萬確!”一個肥頭大耳的圓球坐在太師椅上擦汗。此人正是新科上任的五城兵馬指揮使,鄭貴妃的兄長鄭國泰。這家夥以前沒有這麼胖。在張居正當官的時候,過著提心吊膽過生活。原因沒別的,張居正不是慣毛病的人。皇dì dū要看張相臉sè行事,何況他這樣幹嘛嘛不行,吃啥啥都香的貓貓狗狗。
可是現在不同了,自從當了五城兵馬指揮使,手握三十萬禁軍的鄭國泰,走到那裏俱是奉迎笑臉,都是請客喝酒,過的相當滋潤。心寬體胖,身子如同吹了氣的皮球一樣鼓了起來。
接過哥哥遞過來一張紙,看了幾遍後,難看的臉sè變得更加難看,皺眉道:“朝上大臣們怎麼?”
“別提了,如今群情激憤,都在為皇長子抱屈。還有幾位禦史正在聯名修表,要啟奏當今,求立皇長子為太子。”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鄭國泰沒敢,眾臣同情皇長子遭遇的同時,一致將槍口對準了鄭貴妃,什麼難聽的都有。
鄭貴妃緊皺眉頭,在宮裏不停的走來走去,心裏絞成一團亂麻。這封狗屁的勵誌書她知道,當rì萬曆皇帝黑著臉回來,她就覺得不太對勁。還沒等問出個一二三來,慈寧宮的竹嬤嬤又來傳懿旨,對自已大加申斥,就差指著鼻子罵自已妖妃了。
慈寧宮不是坤寧宮,更不是永和宮,鄭貴妃惹不起,一肚子氣也隻得悄悄的吃了啞巴虧。幸虧萬曆百般撫慰,親口承諾rì後絕對會立自已兒子為太子,鄭貴妃這才破涕為笑,重歸於好。
可是不知為何,鄭貴妃心口象壓著一塊石頭,一直沉甸甸的難以排解,總感覺這幾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果然,今rì兄長求見,帶來前朝的消息,就象一塊石頭敲向了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