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花傾殿隻是在禦花園的附近,所以當她回到宮殿的時候並沒有打濕多少。花無豔進去後,便被香鯉等送進屋子中,準備打熱水沐浴。可是就在剛關上宮門不久,宮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綠音趕緊前去開門,卻見來人正是宴會中一直沒有出現的秦可知。隻見她腮邊掛滿了淚花,眼睛都哭腫了,衣裳都淋透了水。
這個時候花無豔已經走了過來,看到如此模樣的秦可知,心裏狠狠一顫,不等她換上幹淨的衣服後就上前將她抱在懷中。
“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哭成這個樣子?”花無豔用手將秦可知濕透的頭發撂到耳後,半擁著她走進去。
“姐姐,他不喜歡我,他說即使是冒著被殺頭的危險,他也不會娶我!”秦可知淚眼婆娑地看著花無豔,啜泣著說道:“我是不是不夠好,不夠漂亮,所以他才不喜歡我?”
花無豔沒有說話了,用眼神示意香鯉出去,準備熱水給秦可知沐浴。待秦可知坐下後,花無豔一直安撫著她的情緒。等到秦可知哭得沒這麼嚴重了,她才問道:“他是哪家的公子?”
“姐姐,他並非是朝中大臣的後代。”秦可知搖頭抽泣著回答:“他是皇兄的禦林軍統衛,上次姐姐見過的,姐姐還在昭儀殿的時候,他攔著不讓我見姐姐,他叫水林林。”
“水林林?”思索了許久,花無豔才想起那個麵白如雪的小生,她雖然隻見過那個人幾麵,但那人秉性雖好,卻是固執地十分可怕。秦可知竟然會喜歡上他,結果隻能是聽天由命了,他如此桀驁,決定了的事是不會輕易改變的!想到這兒,花無豔歎了一口氣,拍了拍秦可知的肩膀,柔聲說道:“你先去洗個熱水澡,衣服都濕透了,小心別著涼了!”
香鯉和紡芝便攙扶著秦可知,讓她去內室。這時綠音走到她麵前,勸說道:“娘娘也去沐浴吧,您渾身也濕了不少,身子骨又容易多病!”
花無豔罷了罷手,輕聲回絕:“無礙。”然後又站起身,走到書桌前,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了一張藥方,遞到綠音麵前,說道:“你去按照這個藥方,抓一副藥,小火煎熬,時間不要過長,快去!”
“是,娘娘!”綠音接過藥方,退了出去。而花無豔則用手揉著自己的眉心,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秦可知的事情。這時候她想到了司徒九都,然後吩咐卿蘭去找司徒九都,讓他去通知秦王府,說秦可知郡主在花傾殿。
等到屋子裏隻剩下她一個人後,花無豔坐回桌邊,一副深思的模樣。她知道,秦可知想為了自己的幸福爭取,如果不是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她就隻能聯姻婚嫁,或遠嫁他國,顯然,這兩樣,都不是她所想。自從認識秦可知後,她一直以為她是一個單純、備受寵愛的女孩。於是乎就沒有想到,看似純良的可知,一直深知自己的命運,卻又要裝作無所事事的樣子。今日,為了自己的幸福,她真的是想為自己爭取,皇族中人,渴望而不可求的幸福。
可是試問,身不由己之人,又何止秦可知一個?這京城中人,誰能真正做到絕對的灑脫,即使是一向瀟灑不羈的司徒九都,都有著自己的無奈。不再多想,等了不到多久,秦可知便在香鯉和紡芝的攙扶下走出來,換了一件桃紅色的衣裳,臉色好了很多她想一具僵屍一般坐在花無豔旁邊,什麼話也沒有說。
綠音將煎熬好的藥端了上來,秦可知機械得用勺子喝著。她就這樣坐著,什麼話都不說,花無豔隻能在一旁坐著幹著急。終於,秦可知閉上了眼睛,兩滴豆大的眼淚,從眼眶中流出來,隨即又睜開眼睛,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花無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