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知道妖jīng也是森林的一部份。
然而結界外麵的情形卻使得妖jīng們十分憂心。像人類就有可能為了搶奪財物,甚至是個人的喜好而傷害其它的生物。
為了晉見長老,艾斯塔斯前往古代樹所在的位置。
古代樹是不歸之森的基礎,是株長滿黃金sè樹葉的古代樹木。
據創世神話所記載,世界在擁有無限壽命的始源巨人死後誕生。那時最初誕生的有眾神、龍王以及世界樹。
世界樹的樹身、枝枒以及葉子都是黃金sè的,就像是降臨於地上的太陽般光輝燦爛。據世界樹高到幾乎抵達星界,茂密的枝葉覆蓋了大半的地表,投shè著金黃sè的影子。
世界樹會結出名為“生命之實”的果實,眾神就是以這生命之實,創造了妖jīng、jīng靈以及所有的動植物。
然而世界樹卻因此衰弱到幾近枯萎,因此眾神將世界樹封閉至jīng靈界,使它成為植物力量的泉源。
那時眾神將世界樹的新芽植於大地,之後誕生的便是古代樹。
種有古代樹的地點後來都成為了原始之森,森林分布的範圍相當的廣,而且大多都存留至今。以這座羅德斯島為例,這座不歸之森以及摩斯地方北部的鏡之森,便是由古代樹所守護的原始森林。
高等妖jīng族的長老麵對古代樹靜坐著。
在這一年之間,長老便保持這個坐姿動也不動。
他一直閉著眼睛進行冥想,而且是不吃不喝的。不過不需要為他擔心,因為這位高等妖jīng族長老與其是妖jīng,倒不如是接近jīng靈的存在,與生活在這物質界的年輕妖jīng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看到長老,艾斯塔斯便感覺到自己與那些可憎的人類非常相似,或許是在物質界生活的期間,無形中受到了人類的影響吧。
普通的妖jīng雖然長壽,但終究會麵臨死亡的命運,而且他們的生活跟人類沒有兩樣,例如會與人類進行貿易、住在人類的城市,甚至愛上人類而孕育新的生命。
艾斯塔斯無法理解他們的行動,而且也認為根本不需要理解。為什麼他們會對這些野蠻的人類抱持好意呢?
或許對妖jīng來,整個物質界都應該叫做魔境,因為各處都充滿了扭曲靈魂,逼使自己與人類同化的詛咒。
雖然艾斯塔斯是前來找長老的,然而卻不太敢打斷長老的冥想,他就這麼站在古代樹的黃金影子之下不知所措了好一陣子。
艾斯塔斯之所以下定決心,是因為那個幻影再度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那拚命尋找出口,想要脫離森之jīng靈王藉由黃金樹之力所創之魔法空間的人類。
如果那個人傷了黃金樹,打破森之王的魔法的話,守護這座不歸之森的結界將會消失。
“長老……”
艾斯塔斯非常虔敬地著。
“……艾斯塔斯嗎?”
過了好一陣子才有了回應。
因為長老的靈魂脫離**,前往了遙遠的地方。
雖然有所回應,不過長老仍然動也不動。
“抱歉打擾了您的冥想,但是有一件對森林來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須要與您談一談。”
“對森林很重要的事情……”
長老重複了兩次之後,才緩緩站起來並轉身看著艾斯塔斯。
長老比艾斯塔斯低了一個頭,而且並沒有想象中蒼老,看起來年紀跟艾斯塔斯沒什麼兩樣。
然而他的全身卻散發著淡淡的金sè光輝。
這是生長於妖jīng界的高等妖jīng之特征。長老是由生命之實所誕生的妖jīng,跟眼前的古代樹可是兄弟。
艾斯塔斯將詳情告訴了長老。
那像是幻影般到處漂浮的人類,以及放著他不管的危險ìng。其實不隻是艾斯塔斯,大多數的居民都對此感到不安。
唯一不介意的,就隻有不知道事情真相的蒂德莉特了。
“我知道。畢竟不能放著不管。”
長老凝視著艾斯塔斯的眼睛。
“要去嗎?”
“雖然不大想去,但我們必須要除去這個危險。”
艾斯塔斯如此回答。他原本就是抱持這樣的想法來與長老商量的。
“雖然是個不好的工作,不過為了村子,還是拜托你了。”
艾斯塔斯默默地點了點頭。
必須要前往森之王的魔法空間將那個人類處分掉。然而因為在迷幻之森無法使用魔法,必須使用野蠻的手段,因此至今都沒有人率先出麵解決這個問題。
艾斯塔斯是僅次於蒂德莉特的年輕妖jīng,還沒有忘記武器的使用方式。雖然對她有點過意不去,不過艾斯塔斯有自信絕對不會輸給她,隻是因為jīng靈討厭金屬,所以平常都沒有隨身攜帶武器。
因此自己最適合執行這個任務。艾斯塔斯也因此強烈地意識到,自己並不像長老是個真正的妖jīng。
艾斯塔斯原本想回家做準備,然而他察覺長老還在注視著他,因此並沒有馬上離開。
長老一定還有事情要對他。
艾斯塔斯站直了身子等待長老開口。
“必須派代表到人類的世界一趟。”
長老的表情並未改變。
然而艾斯塔斯卻有很大的反應。因為他理解這句話的含意。
“人間界又有什麼異變了嗎?”
艾斯塔斯的心中充滿了對人類的憎惡。
“還沒有,而且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然而我感到有危險的征兆,這是根據島上jīng靈們告訴我的訊息所推斷的。”
艾斯塔斯終於知道長老為什麼會在這一年之間持續冥想。他藉由黃金樹搜集了羅德斯島各地森林以及jīng靈們所擁有的訊息。
“真是不知反省的種族。難道他們忘記與魔神的那場大戰了嗎!”
艾斯塔斯對那些人類感到十分的憤怒。
“對人類來,這些時間夠他們遺忘這件事了。”
長老的語氣中沒有夾雜任何感情。
“我們無法阻止人類的爭執,而且我也沒那個打算,隻是不能讓災難蔓延到這座森林,所以必須要派代表前往人類的世界進行確認。”
艾斯塔斯很快知道這是很適合自己的任務,而且長老也期待他能接下這個任務。
(——不,還有更適合我的代表。)
想到蒂德莉特的艾斯塔斯不禁微微一笑。
“這件事我會先放在心上的。”
艾斯塔斯如此回答著長老。
長老點了點頭之後,再度麵向黃金樹坐了下來進行冥想。
之後艾斯塔斯踏上了歸途。為了完成這個任務,他有好幾個準備工作要完成。
劍跟弓箭放到哪裏去了?艾斯塔斯開始試著喚醒幾十年前的記憶。
Ⅲ
森林外麵是平緩起伏的青翠草原,可以一覽無遺地眺望著遠方。
西風沿著地麵徐徐前進,被風吹動的草原描繪出像是森林中泉水水麵的波紋,而這多變的紋樣也訴著風之jīng靈前進的軌跡。
一直到不久之前,蒂德莉特還以為這個世界都被森林所覆蓋。
雖然艾斯塔斯或是長老們有對他描述過外界的景sè,然而在沒有親眼見到時,這樣的敘述根本就沒有實際感。
一年前蒂德莉特走到森林的邊界時,她甚至驚訝得幾乎忘記了呼吸。
之後蒂德莉特便時常走到結界的外麵。
沿著森林的邊界欣賞外界的風景。
她看見翠綠的山丘,還有青空下連綿不絕的山峰。
眺望大海時她順風感覺到了há汐的香味,另外她也看見了人類來往的街道,以及他們每生活的村落。
對於過慣了和平卻單調rì子的蒂德莉特來,外麵的世界可是十分的刺激。
不過她至今都還沒有離開過森林。
離開結界就犯了村子的禁忌,如果走出森林的話更不知道會被罵得多慘。
蒂德莉特尤其無法忍受艾斯塔斯對她教。
艾斯塔斯也是年輕的妖jīng,他應該很能理解自己的心情才對。
然而艾斯塔斯卻像是個長老似的,一個個指摘出蒂德莉特的錯誤並予以糾正,而且態度上總像是剛才那樣。
蒂德莉特最討厭這種好象什麼都比她懂的態度。
想到這裏蒂德莉特的思緒不禁有點紊亂,不由得用力踢了地上一顆石頭。石頭撞向正前方的樹幹,發出了咚的一聲。
就像是以此為信號般,蒂德莉特身後突然響起了奇怪的聲音。
蒂德莉特嚇一跳連忙躲了起來。
聲音漸漸往她的方向接近過來了。
仔細一聽似乎是動物的叫聲,而且是從來沒有聽過的叫聲,應該不是住在森林裏的動物。
“難道是魔獸?”
蒂德莉特連忙跳上附近樹木的枝枒,然後藏身在濃密樹葉的後麵。
聲音逐漸接近,而且夾雜著動物喘氣以及奔跑的聲音。
最初出現的是一頭花鹿。
它靈活地避開樹木向前奔跑,似乎有東西在它後麵追趕。
隨即追它的動物也出現了。
是一隻黑白相間的動物,雖然體格隻有花鹿的一半大,但卻凶猛吠叫地追趕著它。
“記得好象有聽過。”
蒂德莉特聲著。
那是人類經常飼養叫做狗的動物。它是因為野生化而棲息在森林嗎?既然它不是森林的一份子,等一下大概就會被森之王的結界所捕捉了。
逃跑的花鹿看起來還很從容,它飛躍著朝蒂德莉特所在的位置跑了過來。
“沒問題,逃得掉的!”
蒂德莉特在心中如此對花鹿著。
然而在下一瞬間,遠方突然飛來了一枝箭,並深深shè進了花鹿的喉嚨。
花鹿連叫都叫不出來,就這麼跌到了地麵上。
追趕的狗跑到花鹿旁邊之後,發出了高興的聲音。
“好!成功了!”
聲音是從另一個方向傳來的。
這是人類使用的語言。艾斯塔斯曾經教過她,不過蒂德莉特並還沒有完全學會,所以必須花一些時間來理解。
蒂德莉特仔細注意著聲音來源的方向。
話的人馬上就出現了。他就這麼把下一枝箭輕輕搭在弦上,看他的打扮就知道是個獵人。
看起來十分的年輕,大概隻活了二十年左右吧。
花鹿還活著。但很想站起來的它卻力不從心。
“好殘忍……”
蒂德莉特感到喉頭一陣哽咽。
艾斯塔斯得沒錯,人類果然是野蠻的生物。
年輕人並沒有感覺到蒂德莉特憎恨的看著他,就這麼往花鹿的方向走了過去。
之後他對著花鹿念念有詞,並以刀割斷了它的喉嚨。
瞬間花鹿的喉頭噴出了血。
蒂德莉特轉過了頭緊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