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陽光折射,鏤空細花的紗窗簾篩成了斑駁細碎的光芒,一點一點淩碎的落在了陌子宇的前額,仿似自稱了一個神秘的符號。
日漸明媚的陽光落在陌子宇的眸中,卻並不是那般的美妙,反而還似充斥了滿滿的灰鷙。
“你確定,是二公主親口所說?”陌子宇說這話時,幾近是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之拆其骨血方才能泄恨的陰狠。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陌子宇臉上的陰鷙卻是消失得完完全全,像是從來不曾出現過那般。
“備車,本皇子要入宮一趟。”
半夜宮門的封鎖的,若非出了大事故,是絕不會傳出消息。因此,陌子宇是在今日早上才得知的消息,隻可惜,太遲了。
先不久才出了那種事情,皇帝對他定然是起了疑心的,如今再來這麼一出,陌子宇幾乎是不敢去想象。
“殿下,不可。”聽聞陌子宇要入宮,他的心腹們紛紛都驚慌了,“您現在還在閉門思過之中,切莫不可出門。”
“可若本皇子不去,父皇該是要如何疑心?!”陌子宇語氣沉重,一改偽善麵目,“那祿公子一早就同太子勾連在一起,精心設局陷害本皇子,此次更是他替父皇診治,不用想都能知道他會說些什麼。”
被關在府中的這段時間,陌子宇終於是冷靜了下來,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整個過程同前因後果,便是想出了其間的關鍵。
“但殿下始終是不能違抗皇命,若是殿下此時進宮,許不定還要惹得皇上大怒,反倒是得不償失。”
陌子宇咬牙,但強迫著自己要冷靜下來,切莫再方寸大亂,讓他們有可乘之機。
“那替本皇子寫問安折子,連發三道,表本皇子對父皇的關切之情。”
但願,皇帝的心下還有一點點血脈的顧忌。
“哥哥,現在應該要如何是好?!宇兒已經被皇上所懷疑,那祿公子字字句句皆指向了宇兒。”
除卻陌子宇在擔憂,皇宮之中,淑貴妃亦是焦急不安,急忙忙的便是將秦右相給召了進來。
“娘娘莫急,皇上不也還什麼都沒有說嗎?之前的事情,也不過是小懲。”自蘇長睿被莊府的事情所牽連,告老還鄉,朝堂更是被清洗了一大半,現下朝堂之上除了新晉的毛頭小子,一大半都是他的勢力。
而蘇長睿的位置,目前放眼朝堂,也沒有哪個是有這個資格坐上。因此如今,倒是秦右相一人獨大。
“可是如今,皇上寧可見皇後那個賤人,也不願意見本宮,更是將宇兒禁足,不是擺明了不願見我們母子二人嗎!?”淑貴妃想起今日過去給皇上請安,卻是被堵在了門外。
以前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
“之前的事情宇兒做的實在是太過於著急了,皇上有所疑心也是正常,不過皇上子嗣稀薄,僅有太子同宇兒兩位皇子,想來,無論如何都是會網開一麵的。”秦右相看著淑貴妃,語氣篤定,“現下娘娘千萬不要自亂了陣腳,懷疑終究也隻是懷疑。現在宇兒鋒芒過盛,暫且避開一下也好。”
淑貴妃顰起的柳眉一直未鬆,手中的絲帕已然被揉了成一團,皺巴巴的,語氣也分外的凝重:“可是,皇上的身子,總是反反複複不見好,已然不是壯年了,若是宇兒這般避下去,隻怕是再無出頭之日啊!哥哥,有些準備,還是要早做打算啊。”
秦右相同樣是眉宇緊蹙,但臉色卻沒有淑貴妃這般凝重,再三思慮,最後卻隻得了“此事,再仔細考慮考慮。”
淑貴妃輕歎,“哥哥,我們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實屬不易,如若一味隻求小心謹慎,隻怕是行不通了。而且本宮的這心裏頭,慌得很。”
淑貴妃說著說著,一邊用手捂住自己的心髒,一邊緩緩的朝秦右相走去,最後慢慢的依偎進了秦右相的懷抱之中。
而秦右相亦是伸手,將淑貴妃攬入了懷抱之中,讓她的頭靠著自己的肩膀,而自己的手,便是肆無忌憚的放在了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間,感受著她的溫熱。
“娘娘莫慌,萬事皆有微臣在,微臣定不會讓人欺了你們母子去。”
二人這般親昵,似乎早已是習以為常,絲毫未覺著有何不妥,哪怕這是後宮深院。
習慣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他們習慣了如此,便也是下意識的放鬆了警惕,殊不知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正在暗中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