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是不是很累,很後悔曾經愛過我。”
汪公公簡直被折磨瘋了,這句話已經不止一次他這麼問了,動一下腳趾頭想一想,人家姑娘早都該心灰意冷,發誓不會再喜歡這麼一個男人了好不好。
“主上還是不要在瞎想的好,誰都有苦衷,美人定會明白的。”想是那麼想,他卻依舊沒有膽兒說。
“苦衷,是我把她親手關進冷宮的,害她的人是我,現在不敢進冷宮救她的也是我。她又怎麼會明白呢?”劉楚熙趴在牆壁上,隱兒,你放心,他日我定把你救出來,你害了旁人的孩子我既往不咎,等我。
汪公公汗顏,主上啊主上,你幹脆拿一板磚拍死我得了,您老到底想我怎樣安慰你嘛!
“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隱兒,你等著我。”
他的拳頭握緊,狠狠敲在牆麵上,發出一聲“咚”的聲音,接著是手指骨發出咯咯的響音。
而遠處的拐角處,嫣兒驚的捂住嘴巴。劉楚熙,你當真如此絕情麼!我的孩子竟不及她一分一毫。
今日她本來想進去看看慕容隱的狀況如何,羞辱她幾句而已。可是劉楚熙,這是你逼我的,本來還想給她留條活路,可是現在便讓她去見鬼好了。
慕容隱,你便去死,粉身碎骨才好,妹妹會送你上路的。
汪公公提醒他,“主上,小心隔牆有耳,咱們還是快走些吧!”
“好,”劉楚熙應道。
夜色要全黑了,蟈蟈打著響兒,冷宮裏也似乎更為祥和了些,宮裏難得的安寧也盡在於此了。
鳳鑾殿
“好早的天兒,你也是孝敬,就來給本宮送荷包。”李風兒打量著秀氣的荷包,青蔥的手指尖兒一寸寸拂過上麵的針線,愛不釋手般。
“王後娘娘若是喜歡,臣妾每日都做一個。”吳雙兒以為她喜歡,心裏自然是開心些的。
“可別了,你這手指頭是伺候主上的,哪能用來秀荷包啊!若是大材小用了,倒是本宮的錯了。”李風,打住她,表麵上仁義至盡,十足的寬厚,嘴角似乎笑的合不攏嘴了。
“娘娘,內務府的賬簿來了,請您過目。”一個太監模樣的人傳了東西便退下了,丫鬟呈上去,李風兒仔細看,隻是看著看著秀眉皺起來,如同聳高的川脈一般。
“慕容隱走後的時間裏,主上就沒來過後宮了,這樣子王室如何開枝散葉。”她的手指輕捏額前,看上去力不從心,“我的身子自己知道,恐怕難以為他綿延後嗣。宮裏那麼多女人,他卻偏偏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吳雙兒從凳子上起身,跪下了,“娘娘說的什麼話,娘娘年齡不過二十三歲,還有一大把時間呢!”
“我的身子自己知道,喝了那麼多藥,也不見好,”沒有女人會不在意自己難以懷孕的身子的,特別是她,一個高高在上的王後。生出來的若是世子,必定要繼承大統。就算是個女兒,將來也是個依靠,依舊是北國最受寵愛的公主。難道真的是上天不憐,讓她享有這樣高高在上的位置,卻不願給她一男半女麼!
“或許是主上還記掛著那個人,上次他雖然生氣,卻還是看得出來有頗多無奈了。”
“本宮以為你夠蠢,沒想到也看得出來啊!”李風兒半嘲笑般,“你是做什麼吃的,好歹有那麼幾分姿色,還挽回不了主上的心嗎?”
吳雙兒咬緊牙關,拳頭緊握,說的容易,你不是亦自持傾國傾城的容顏嗎?怎麼沒勾住主上的魂兒啊!最後卻偏要怪我一人,那我豈不是成了隻會博人取樂的娼妓了麼!
“雙兒的容顏不過是世上的庸脂俗粉,哪兒比得上隱姐姐那般仙氣,懂得會勾人啊!”不知道誰借了她的膽兒,竟頂上了嘴,話一出嘴,她自己都呆了,不知道該如何下台。
“你自己的錯竟怨旁人比你會討歡心,我怎麼有你這麼個蠢貨,別忘記了是誰把你送上來的。到時候可別反咬本宮一口,那豈不是可悲可歎了嗎?”李風兒憤恨的看向她,更是毫不留情的把她繡過的荷包狠狠砸在她臉上,吳雙兒深知自己犯了錯,立刻跪在地上。
“臣妾有口無心,並非故意冒犯,娘娘恕罪。”她雖是認錯,卻不覺得自己有錯,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這樣寄人籬下的感覺真的受夠了,也不想在承受了。
“饒了你,先起來,采女就是采女,上不了台麵。”李風,輕歎一聲,拿起茶杯,吹拂上麵積了一層的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