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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去訪問新吉博島,我還有點不放心。 ”大衛?格裏菲,“要是您和英國人不放棄強行幹預的政策,不允許我ziyu行動,治理好那裏,簡直是不可能的。”
在“旺德”號的後甲板上,從布幹維爾(布幹維爾:此處指所羅門群島最大的島嶼,現為巴布亞新幾內亞的一個縣,是為了紀念航海家布幹維爾而命名的,見前注——譯者注)趕來的德國駐外特派員沃倫斯坦自己斟了一大杯加蘇打水的蘇格蘭威士忌,聽後笑了。
他講著一口地道標準的英語:“格裏菲先生,我們對您佩服得五體投地。您在這個棘手的島上獲得了成功,創造了奇跡。我們保證繼續執行不幹預的政策。這是一座邪惡的島嶼,他們的老首領科霍像個魔鬼。我們始終收服不了他。他是個騙子,並不愚昧。他是個黑拿破侖——吃人肉、砍人頭的拿破侖。您究竟是怎樣製服他的,我們始終是個謎。”
格裏菲回答:“實際上,我還沒有完全製服他。盡管他時常來我這裏,看樣子也很馴順。”
“我們的巡洋艦也不曾取得您這樣的成就。德國人和英國人甚至都見不到他的尊容。您是第一位。”
“不,第一位是麥克塔維什。”格裏菲否認。
“對,我記得他——是個少言寡語的個子蘇格蘭人。”沃倫斯坦呷了一口威士忌,“號稱‘排故障專家’的就是他,對吧?”
格裏菲點點頭。
“據,您支付他的工資甚至超過我和英國特派員的薪水?”
“大概如此。”格裏菲承認,“您看,這是理所應當的,附合他創造的價值。他到處奔跑,那裏有糾紛就往那裏去。他是罕見的人才。第一次帶我登上新吉博島的就是此人。這會兒他正在南邊的馬萊塔島創建種植園呢。
“是頭一個種植園嗎?”
“整個馬萊塔島至今尚未開設貿易點。現在終於有了我們的種植園。船快進港了——半時之內。”他著遞給客人一副望遠鏡,“茅舍左邊是船棚。後麵是幹草棚。右邊是椰子幹棚。我們已經曬幹大量的椰子。老科霍已經相當開化,可以指揮部屬采收椰果了。”
“旺德”號直接朝泊位駛去。它隨著背後吹來的貓掌風(貓掌風:在範圍內刮起的一種不太大的風——譯者注),在水波蕩漾的清澈的洋麵上懶洋洋地顛簸著。正當季風雨季(季風雨季:指刮西南風的季節,往往伴有大雨——譯者注)的最後幾,熱帶的濕há空氣又悶又粘,空猩紅猩紅的,布滿千姿百態的沉鬱的雲。整個島麵,雲霧繚繞,風雨環抱,突出的岬角和島中的峰巒像黑糊糊的手臂向外伸展著。一道刺目的火紅陽光照亮了一個海角,而在不足三裏之外的另一個海角上,突然狂風大作,暴雨如注。
這便是位於什瓦澤爾島下風(下風:風所吹向的那一方——譯者注)八十公裏處的濕潤肥沃的荒島新吉博。按地理劃分,它屬於所羅門群島。按政治劃分,它在德,英勢力範圍的分界線上,雙方各占一半,由兩國駐外特派員共同管理。但就新吉博島的實際情況而言,這種管理僅僅停留在兩國殖民辦公室的文件上。根本談不上真正的控製,從來沒有。捕捉海參的漁民偶然涉足過這裏。檀香木商人吃盡苦頭之後放棄了這裏。黑奴販子在島上拐不到一個勞工,他們在“多塞特”號全船覆沒之後再也不敢染指這裏。後來,有個德國公司試圖在此開辟椰子園,結果,他們葬送了幾個經理和一批合同工,被迫撤離。甚至,德、英兩國的巡洋艦也未能使土人屈服。傳教團做過四次和平征服該島的嚐試,但均被疾病和大刀驅趕出去。其後,又來過許多巡洋艦,又發動過多次和平攻勢——但統統敗退。每一次遭受轟擊,土人們都撤進樹林,竟然笑哈哈地觀看呼嘯的炮彈落在自己的灘頭和村子裏。因為軍艦開走之後,他們重建燒毀的草屋,另起原始的爐灶,是易如反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