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簡短的對話,如家常一般,沒有絲毫新意的波瀾。卻如滔巨浪般拍在薑晨心頭,使得心神震動間,被黎楓強製掩埋在他心中的情親,打開了一絲縫隙。眼中漸漸霧氣彌漫,好想將那簡單的‘恩’字,換成‘爺爺’。
但他知道,一旦換了,換來的不是情親的釋放,而是更加深沉的埋葬。唯有在心裏,默默的體會這一絲情親的溫暖,品嚐這心酸背後,來之不易的甘甜。對他來,那怕是僅僅一絲的釋放,也彌足珍貴。
他要將這種感覺細細珍藏,牢牢記住,烙印在他的骨子裏,他的靈魂中!
藥浴過後,胸口的鎮痛,已經降至最低。薑晨躺在床板上,看著手中水滴狀黑乎乎的石頭,他實在看不出,這石頭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他卻不肯放棄,耐心的看著,漸漸的,薑晨的目光,迷離起來!
“乾……坤……!”那冥冥中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是那樣飄渺與蒼桑,斷斷續續間,似在呼喚著,呼喚的不是薑晨,確切的是他的魂。
不錯,就是他的魂。薑晨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隻覺渾身輕盈無比,似乎一躍,便可如鳥兒般飛翔起來。這種新奇的感覺,讓薑晨好奇,於是他真的輕輕……一躍!
他看到了自己的身體,無神中,似沒有生命的木偶一般,靜靜的躺在那裏,看著手中的石頭。薑晨發現,他是飛起來了,卻並非飛向空,他的魂,不由自主的飛向了,他身體手中的那塊水滴狀的黑乎乎石頭。如同他的魂被牽引,也變成了木偶!
然後,薑晨的世界瞬間……暗滅!
也許是一瞬的短暫,也許是一個世紀般的長久,薑晨的眼前豁然開朗起來。眼前的一切,是一個彌漫著滿粉塵的灰蒙蒙空間,沒有山川rì月,沒有飛禽走獸,也沒有房屋建築,有的隻是一片灰暗,純粹的灰暗。
不,還有一樣。
薑晨凝目看去,那是一道人影,或者雕像,正確的,是一個如雕像一般的人影,因為那人影,同樣灰暗,使人一眼望去,就是一尊雕像。
“乾……坤……!”
那冥冥中的聲音再次響起,回蕩在灰暗的空間之中,瞬息之間,那聲音劇烈,浩浩蕩蕩,化作轟鳴。在薑晨魂中炸開,使得他的魂有了扭曲。雖然那聲音飄渺,不是從那道灰暗的人影裏傳來,但薑晨卻極為確定,這聲音就是那道灰暗的人影所。
薑晨控製著魂,來到灰暗人影之前。從表麵上看,這是一個高壯的少年人,這少年即使盤膝而坐,也與薑晨一般高矮。閉著雙目,臉龐俊朗,透著一股狂發的霸道之意。強健有力的身軀,在灰暗sè彩的掩蓋之下,更是增添了一種強悍,使人一眼看去,便不會懷疑,這是一名……絕世強者!
少年盤膝而坐,眉宇間有著一股桀傲,這桀傲,仿佛是對地萬物的不屑一顧,似睥睨蒼生的高高在上,更是笑看風雲變化,而自身無動於衷的悠然自得,使人看去,這少年人透出一股經曆千百輪回的滄桑與疲憊,讓他的樣子顯得蒼老!
少年雕像裸露上身,一動不動,不知經曆了多少歲月,融入在這方彌漫著粉塵的灰蒙蒙空間之中,沒有絲毫生氣,似乎早已失去生命,就這樣盤膝而坐,直到永遠!
忽然,薑晨心有所感,凝目望去,這少年雕像死寂的身軀,顫動了一下。
薑晨心神巨震,控製著魂,遠遠飄開。這尊少年雕像,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其實力必定強悍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輕試其鋒,做這灰蒙蒙空間中的一縷冤魂。
薑晨退開之後,再次凝目望去,這雕像卻不動了。薑晨心中驚疑,他敢肯定,剛才這雕像的確顫動了一下,並非是他的錯覺。這雕像既然可以顫動,必然還會顫動,不過是時間的長短而已,而需要他做的,便是耐心等待。
時間流逝,不知過去多久,薑晨雙目張開,一瞬不瞬,死死的盯著雕像,觀察著雕像的一舉一動。便在這時,雕像再次顫動了一下。
薑晨看得很清楚,那顫動的部位是胸口。但卻不是如人體正常呼吸那般自然,而是非常急促,隻是一瞬間,雕像胸口再次恢複平靜。神奇的是,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似乎這個空間中的粉塵,有那麼一絲融入了雕像的身體。
看著雕像胸口部位,薑晨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他仿佛抓住了什麼?但又有些不確定。隻是盯著雕像的目光,更加專注,有了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