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卒?”予恒看著茶碗裏清透碧綠的茶湯,低低笑道:“都把太子弄得身陷牢房,還算稱小卒,謙虛了。”
鄭三一臉正色地道:“沒有謙虛,我等就是供殿下差遣的小卒,現在是,以後也是。”
予恒彈去小心滴落在衣袍上的水珠,涼聲道:“為什麼要幫我?”不等鄭三言語,他又道:“別整什麼大義,無利不起早的道理我還懂得。”
鄭三微微皺眉,從剛才開始,予恒就一直不按理出牌,實在讓他有些不好接話,但說到這份上,再藏著掖著也沒意思了,而且不說一些真話,予恒那邊也唬弄不過去。想到這裏,他咬一咬牙道:“不瞞殿下,我們是環琅閣的人。”
王虎眉頭微微一蹙,在予恒耳邊道:“小人聽過環琅閣,據說是專門替人消災解難,頗有些名聲,不過他們很神秘,幾乎沒什麼人知道他們的事。”
“我們環琅樓的宗旨一向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販夫走卒如此,達官貴人亦如此。”
予恒涼聲道:“這麼說來,有人拿錢買太子之位?是誰?”
“這件事是閣主親自交待下來的,至於是誰托付的,小人身份卑微,實在不知,不過……”鄭三突然笑了起來,“這不是也正合殿下之意嗎?”
予恒心中一動,麵色淡然地道:“什麼意思?”
“李仵作將那些差役死於他殺的事情告訴了殿下,還給了凶器,可殿下卻轉眼將它們扔進了井中,毀滅對太子最有利的證據。還有先前在公堂上的指認,殿下表麵是幫太子,其實……是要坐實太子貪汙賑災銀兩的事情。”
予恒麵色一變,呼吸微微急促,“你怎麼知道?”
“環琅閣能夠在江湖立足,自然有它的門道,知道這些事並不稀奇。”鄭三輕描淡寫的說著,隨即道:“最重要的是,咱們和殿下站在同一條道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予恒眼眸微眯,“你這是在威脅我?”
“豈敢。”鄭三欠身道:“小人隻是將事實告訴殿下,殿下如此聰明,相信一定會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予恒沉默片刻,道:“我要見你們閣主。”
“閣主會見您的,但不是現在。”說著,鄭三話鋒一轉,道:“如今太子貪汙之名,已經**不離十了,相信三司明日一早就會進宮稟報。”
予恒掃了他一眼,冷聲道:“父皇對太子一向愛護有加,就算真坐實了罪名,也不會輕易答應廢黜的。”
“所以了,殿下好好想一番說辭,同時……多拉攏一些人,一人言輕,眾人言重;就算他是天子,也不能罔顧滿朝大臣的意見,您說是不是?”
“果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滿朝文武……是那麼好拉攏的嗎?笑話!”予恒譏諷了一句,鄭三也不生氣,笑眯眯地道:“殿下不必太過擔心,我環琅閣一定會鼎力相助。”說著,他拱手道:“小人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