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久的沉寂後,終於有聲音響起,“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秋水抹著淚水道:“殿下知道,太後與貴妃有嫌隙,所以太後娘娘一直都不喜歡二殿下,更不希望他做大周的儲君,可她勸不動陛下,所以隻能另想他法,也就是”她瞅了麵無表情的予恒一眼,“殿下。”
“繼續說下去。”
“相較於太子,太後更願意由殿下您來做儲君,可是您偏偏又和太子他們走得近,半點沒有爭儲的心思,太後知道,若是照實跟你說,你一定不願意,所以就派了奴婢來。”
“所以這幾年來,你總是在我麵前有意無意地說太子不是?”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把這些話放在心上,隻以為是秋水隨口一說。
“是,按著太後的計劃,婚事是第一步,離間您和皇後,後麵會一步步挑撥您和太子他們的關係,激起您爭儲的心思。”說著,秋水又急急道:“殿下您別怪太後,說到底,太後也是為您好。”
“為我好?”予恒幾乎要笑出聲,滿麵諷刺地道:“那你倒說說,怎麼個好法?”
“天家無情,所謂骨肉親情,在天家一直都是奢望。不錯,現在太子對您是不錯,可以後呢,誰敢保證太子不會對你猜忌懷疑,不會起殺心?幾位皇子之中,您最純厚,也最苦,太後希望您可以過得好一些。”
予恒冷笑道:“這麼說來,我還要謝謝她?”
秋水聽出他言語間的譏諷,仰頭道:“奴婢說得都是實情,至於三殿下,太後也很難過,她”
“夠了!”予恒十指狠狠掐著掌心,血氣在胸口激蕩不止,半晌,他一把攥住秋水的手腕,寒聲道:“走,與我去見父皇!”
“不行!”秋水駭然搖頭,臉上充滿了恐怖,“殿下你先萬不要去,一旦她發現事情,她她會殺了你的。”說著,她似想到了什麼,急忙道:“我知道左右先生在城裏有一處住宅,他們現在受了傷,應該會去那裏養傷,你千萬要攔住他們,絕不能讓他們見到太後,雖說不可能一直瞞下去,但能拖得一時是一時。”
秋水的關心令予恒心中一軟,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他不可以再感情用事,更不能一錯再錯,冷聲道:“有父皇在,有神機營在,她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殿下您不知道,她她”秋水似有什麼難言之癮,許久,她狠狠一咬牙,“她收買了許多江湖上的人士,左右先生還有我,都是其中之一,除了太後自己,誰也不知道金陵城還藏匿了多少高手,殿下在明,他們在暗,防不勝防,就算有神機營,也未必能護殿下周全。”
見予恒不為所動,秋水又急又慌,哀求道:“奴婢求求您,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予恒抬頭看著似火驕陽,聲音在炙熱的夏光中有些虛幻,“所以,你要我放過她,任由予瑾枉死?”